「挟持?」沈忠和一愣,很不解的看着梁洁雀,「难道他们不知道,二叔已经跟家人彻底闹翻了吗?」
「知道啊!」梁洁雀叹了口气,「那不是站那儿听着吗?都已经剑拔弩张了,相互对骂了,就算听不明白说的是什么,这个氛围也是可以感受得到的。」
「除了氛围之外,他们都已经刀兵相见了,不是吗?一个个都打得你死我活了,恨不得马上掐死对方了,怎么还会用二叔要挟?这不是就是白费力气吗?」
「大概在他们的心里,家人永远是家人,虽然已经彻底翻了脸,已经闹到了有你没我、有我没你的这种地步,但在外人看来,他们只要还活着,就还是一家人。一旦到了威胁到彼此性命的关键时刻,还会舍生忘死,还会救对方的。」
「道理是这个道理,可是……」沈忠和有些犹豫,「当时那个情况,话都说到那个份上了,恐怕就很难救了吧?毕竟当着那么多外人的面儿,家丑都外扬了。」
「可是他们真的算准了,在一个倭寇抓住了二哥,狠狠给了二哥一拳,并把刀架在了二哥的脖子上的那一刻,义父和大哥,还有那些护卫,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。」梁洁雀苦笑了一下,无奈的耸耸肩,「后来,我问过义父和父亲,他们是恨二哥出卖了家人,但也没想要二哥的命,如果可以的话,还是想要带回去狠狠教训一顿的。所以,当他们看到倭寇控制了二哥,用二哥的命来要挟他们,他们只能停手。」
「这还真是让那群人给撞上了。」
「也不见得。」沈茶轻轻晃了晃手指,「如果我们的猜测是正确的话,那么,路一丞把你们都摸透了。毕竟他跟你们接触好几年,甚至到家里住过一段时间,他已经摸清楚你们都是什么样的人,脾气是什么样,对付你们最有效的手段和方法是什么。」
「说的对。」沈忠和点点头,「如果是路一丞,从头到尾都是有的放矢的针对,对付所有人的手段都是很有效的,不存在撞大运的情况。」
「是啊!」梁洁雀叹了口气,「他背后的人还真是下本,可我们哪里值得呢?」
「值不值得,不是咱们说了算的,是他们认为值得。」沈忠和叹了口气,「后来呢?劫持了之后呢?」
「双方陷入了一个胶着的状态?」金苗苗摸摸下巴,「他们提了什么要求?」
「说什么,也听不懂啊,大概看他们比划的意思,就是放了他们,他们放了二哥。」梁洁雀叹了口气,「但怎么可能,是不是?所以,双方就这么僵持了好一会儿。」
「那……」金苗苗看了一眼眼巴巴望着梁洁雀的沈忠和,又看了一眼梁洁雀放在一边的玉佩,「那么,跟荟娘有什么关系?」
「别急,这不马上就来了。」梁洁雀看了一眼沈忠和,冷笑了一声,「她那张脸,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。」
「您……」沈忠和吞一口口水,「什么意思?」
「就在大家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进行下一步的时候,一个人从天而降,准确一点,就是从不远处一艘小船上踏着海面过来的,稳稳的落在了主船上。」
「来的人,是荟娘?」
「是,但也不是。」梁洁雀朝着沈忠和翻了个白眼,说道,「你想什么呢?荟娘嫁给你的时候,只有十六岁,如果那个人是她,岂不成了老妖精了?而且,荟娘只是有七八成像她而已。过来的人是个女人,我说了,长相和荟娘很相似,计算一下时间的话,她应该是荟娘的母亲。她到了船上,一句话不说,就把仅存的倭寇给杀了,然后自己劫持了二哥。」
「啥?」沈忠和一愣,「为什么?」
「跟我们谈条件啊!」梁洁雀耸耸肩,「她说,如果还想要二哥活着,就乖乖听话,否则的
话,二哥必死无疑。她所说的乖乖听话,就是让义父和大哥答应帮他们搞特别路引,但义父和大哥怎么说都不肯答应。后来,二哥很崩溃的让他们同意,他们就是不同意,二哥又要开始暴躁,结果,那个人往他的嘴里塞了一个什么,二哥没多会儿的工夫就安静了。不止安静了,我看得清清楚楚的,眼睛里面都渗了血,顺着鼻孔、嘴角也开始流血。」
「七窍流血?是毒?」薛瑞天看了一眼金苗苗,「有这么快就发作的吗?」
「有啊!」金苗苗一挑眉,「最普遍的就是砒霜、鹤顶红什么的,至于外族嘛,更多了,想要除掉一个人,还是挺容易的。」
「我二叔……」沈忠和看着梁洁雀,「是这么没的?」
「嗯!」梁洁雀点点头,「义父和大哥疯了,想要冲过去把二哥抢回来,但被那个人拦住了。也不知道那个人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,她把二哥扛在肩上,笑眯眯的跟义父和大哥说,这个人是她主子点名要的,活要见人,死要见尸,所以,她要带走了。她还说,就算是搭上了二哥这条命,大家的梁子还是结下了,毕竟当年救的可是一百多个人,想用一个人的命还救命之恩,哪儿有这么便宜的事儿。」
「看来他们是想方设法要逼迫你们就范了。」
「话里话外是这个意思,但当时义父和大哥处于盛怒之下,也没听出来,只是想要把二哥抢回来。那个人根本不给他们这个机会,扛着二哥就走了,还留下一句话,说有一天看到二哥的玉佩的时候,就是他们回来讨要恩情的时候了。」
「就是这个玉佩?」沈忠和指了指放在桌上的玉佩,「所以,您第一次见到荟娘就非常的震惊,对吧?」
「嗯,还有这一天终于来了的宿命感。」梁洁雀冷笑了一声,「我看到那张脸,就想起当年的那个人,是她亲手杀了你二叔,而她的女儿又堂而皇之的来勾引你,我自然生气了。而且,你还跟二娘一块,偷偷摸摸的弄了一场假的成亲骗我们,你……」她重重的叹了口气,「你是不知道,我知道真相的时候,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。」
「我祖父、父亲和母亲……」
「只有我一个人知道,他们都不知道。」梁洁雀叹了口气,再次冷哼了一声,说道,「但我跟荟娘是打了照面的,她知道我知道她是谁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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