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这里,沉信一下子就放心了。
稳了,完全稳了。
眼下这个情况虽然不能保证自己百分百身死,但至少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的几率。
再辅以自己在阐教的名声,怕是不可能活。
沉信现在的心情很不错,再一次感叹闻仲是他的福星。
一下子送我好几条死路,这阵法还没练呢,就要遇通天神火柱。
说不定今天就要上榜成圣。
沉信希望对手抓紧时间,再接再厉。
而此时闻仲却眉头紧蹙,挡住沉信,驱动坐骑向前问道:“广成子,你在此有何事?”
广成子先是看了一眼闻仲,随后目光陡然望向阵中,竟突然哈哈大笑:
“沉信,原来你也在此!”
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,得来全不费工夫!”
“贫道在此在此等候多时。你今违天逆命,助恶灭仁,致损生灵,害陷忠良,是你自取。”
“我今在此,也不与你为敌,只不许你过桃花岭。任凭你往别处去便罢。”
闻太师听罢大怒道:“吾今不幸,兵败将亡;但你有何能耐敢将沉大夫留在此处?”
随后怒不可遏催开墨麒麟,提鞭就打。广成子踏步向前,冷冷而笑,用一口宝剑急架相还。双方交手未及三五回合,广成子就取出番天印祭在空中。
闻仲一见,知晓番天印利害,只得拨转麒麟护着沉信望西便走。
但沉信此刻忽然一点也不急,因为他知道,大的还在后面。
反正通天神火柱一出,自己是无法可逃。
身旁众将见沉大夫如此时候,还能这般镇定,心中不由得无比感叹。
大夫不愧是世间最让人敬佩的人,面对如此危险,竟还能面不改色,果然吾辈楷模。
倒是闻仲身旁弟子吉利犹豫的问道:
“老师那广成子方才在此必然不安好心,吾等为何不闯将过去?”
闻仲叹了口气回道:“广成子番天印乃后天灵宝,吾等招架不住。若中此印,倘或无生,如何是好!”
“且自避他。只如今不得过此岭,却护着沉大夫往哪里去?”
吉利不在多言,而是提议道:“不若吾等往界牌关而去,界牌关总兵老将军黄滚手中还有数万精兵,可解燃眉之急。”
“好,就往此处而去。”
闻仲听罢无奈的叹了一声,调转人马,往界牌关大路而来。
众军轻装简行,不过半日,便已经离界牌关不过数十里。
但就在此时,勐然抬头,又见前方道路上也竖了一首黄旗,有赤精子立于旗下。
闻仲立即催麒麟至前。赤精子同样哈哈大笑道:“沉信,闻仲尔等不必往此界牌关去。此处非汝行之地。”
“吾奉燃灯老师命,在此阻你,不许你进五关。原是哪里来,还是哪里去。”
闻仲又被阻住前路,只气得三尸魂暴躁,七窍内生烟,执鞭大呼道:
“赤精子,吾乃截教门人,总是一道,何得欺吾太甚!我虽兵败,拼得一死,定与你做过一场,岂肯擅自干休!”
说罢将麒麟一夹,四蹄登开,使开金鞭,就只见神光灿烂。
赤精子抖动麻鞋,挥开宝剑,二人鞭剑相交。未及五七合后,赤精子取法宝阴阳镜出来。
闻太师见赤精子拿出阴阳镜,也知晓此宝厉害,只得坐下把麒麟一磕,跳出到圈子外,径直拉着沉信往身后退去。
赤精子见状也不来赶,只是哈哈大笑,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。
闻太师见两面受阻,只气得面黄气喘,默默无言。身旁弟子余庆提议道:
“老师,这两条路既不容行,不若还往黄花山,进青龙关去罢。”
闻仲沉吟良久,只得说道:“也罢,今日看来只能如此。”
于是闻仲只得把人马调回,又往青龙关大路而行。一路上思前想后。人马行至晚间,有一座高山在前,但见山景凄凉。
闻仲望着面前的沉大夫,只感觉自己两人,怕是今日再无活路。
可一旦两人尽死,那国家将及及可危,不觉得哀上心来,而他又没有沉信的那般豁达。
只得吟诗嗟叹:
“回首青山两泪垂,三军凄惨更堪悲。”
“当时只道旋师返,今日方知败卒疲。”
“可恨天时难预料,堪嗟人事竟何之!”
“眼前颠倒浑如梦,为国丹心总不移。”
话说闻太师作罢诗,神思不宁。三军造饭,准备休息片刻。
却不料刚刚安歇,只听得山顶上响声大振,旌旗招展。
闻仲忙的上前观看,见山上是姜子牙同姬发在马上饮酒,左右诸将用手指指着前方笑道:
“山下沉信,闻太师败兵在此。”闻仲听说,性如烈火,上了墨麒麟,提鞭杀上山来。只见一声雷响,一人也不见了。
闻仲乃是神目,左右观看,又不见影迹。气的咬牙深恨,立骑寻思。忽然山下一声喝响,人马势如云集,围困山下,只叫“休走了闻太师!”
闻仲大怒,催骑又杀下山来,及自至山下,一军一卒俱无。闻仲喘息不定,方欲算卜,又见山顶呼喝,姜子牙与武王姬发拍手大笑道:
“沉信,闻仲你二人空有治国安邦之才,却也有这般英雄气短之时。”
“今日之败,把数年英雄尽丧于此,有何面目再返朝歌!”
“正所谓阎王叫你三更死,谁敢留人到五更!”
沉信听罢心中也同样哈哈大笑:“阎王叫我三更死,我二更就过去。”
“且叫说我命由我不由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