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走,吸引敌军走入埋伏。
这是诱敌深入啊。
想到这里沉信很满意,姜子牙这是开窍了,终于认真的想要弄死我了。
很好!
我就需要你这样的敌人!
四周众将忽然被沉大夫这样兴奋的神情吓了一跳,不知所措。
殷洪在旁小声的提醒道:“大夫,这姜子牙在外挑衅,吾等要不要去?”
沉信笑了一下:“去,当然要去!”
“不仅如此,为显示吾等气度,只那你我二人前去便可!”
说罢,沉信就走出营门,大步来到辕门之外。
姜子牙一见沉信殷洪到来,表情瞬间凝重,也不待对方答话,便拔出长剑,将剑尖指着沉信,大声喝道:
“沉信,你盗丹夺宝,坏师伯清修,实乃罪大恶极,万死难赎。”说着又将目光移向殷洪:
“殷洪!你师命不从,今日难免大厄,四肢定成灰飞,悔之晚矣!”
“好熟悉的语言。”沉信在这边微笑,也不做举动,显然是在等着姜子牙转身离去。
但他表现平澹,一旁的殷洪却闻言大怒,直接纵马摇戟来擒姜子牙。
姜子牙见状不敢怠慢赶紧以手中剑赴面相还。
兽马争持,剑戟并举。
未及数合,姜子牙毕竟年迈,抵不过殷洪这少年人血气方刚,又有心诱敌,只是低头冷笑一声,抽身便走,也不进城,而是落荒而逃。
殷洪见姜子牙落荒而走,急忙赶来,随后当然还有沉大夫紧紧跟随。
正所谓他逃,他追,他插翅难飞。
一众人马互相追逐怒喝,过了东南,堪堪到正南方向上,忽然见到一座苍山。
苍山高有百丈,走的近了,更能听到北风呼啸而过的声音,多有萧瑟之感。
此时天已近冬,昨夜的一场薄雪更是将这四方装点的银装素裹。
呼喊的声音渐行渐近,一行三人来到了山脚之下。
远远地赤精子迎着狂风立于山巅之上,看见徒弟赶来,知晓他今日难免此厄,不觉眼中已是泪落,点头叹息道:
“畜生!畜生!今日是你自取此苦。你死后休来怨我。”
不过当看到沉信之后,赤精子忽然换了一副模样,眼中怒火冲天,口内钢牙咬的切齿,胸口气息起伏不定。
他大喝一声,再也忍受不住:
“沉信去死!”
话音未落,他便迫不及待,连忙把身边的太极图一抖放开,可见这恨意之深。
而太极图乃是包罗万象之宝,一抖开就化一座金桥。
姜子牙见状心中大喜,忙把四不相一纵,上了金桥。
殷洪骑马也赶至桥边,不过他犹豫了片刻,心中惊诧,想要等沉大夫来至,有些踌躇不前。
见此情况,姜子牙摇头冷笑在桥上指着殷洪说道:
“你可敢上桥来,与我见过三合?”
殷洪见到远处沉大夫的身影由远及近,心中顿时升起了莫名的勇气,开口笑道:
“连吾师父在此,吾也不惧;又何怕你之幻术哉。我来了!”
说完之后,殷洪把马一拎,那马就上了此图。
可一上来,殷洪就觉得有些不对,一时间不觉有些杳杳冥冥,心无定见,百事攒来。
心想到底何事之时,眼看都到脑边了,却是始终想不起。
此乃是太极四象,变化无穷之法;心想何物,何物便见;心虑百事,百事即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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殷洪如同梦寐一般,心下想道:“莫是有伏兵?”
果见有伏兵杀来,大杀一阵之后,又消失不见了。
心下想要拿姜子牙;霎时就见姜子牙来至,两人又杀了一阵。忽然想起朝歌,与父王相会。
随即立马就到了朝歌,进了午门,至西宫,见黄娘娘站立着,殷洪下拜行礼。
忽的又到了馨庆宫,又见杨娘娘站立,殷洪不敢怠慢口称:“姨母。”
但是无一例外,所有人都曾不答应殷洪言语。
只见殷洪左舞右舞,在太极图中如梦如痴。赤精子在图外看着他,师徒之情,数年殷憨,岂知有今日,却只是嗟叹,毕竟都是殷洪自己选的。
随后只见殷洪将要行到太极图的尽头路,又见他生身母亲姜王后,不知为何,也许是因为姜王后乃是封神榜上之人,又是殷洪生身之母,故而有所不同,只听的姜王后大叫道:
“殷洪!你看我是谁?”
殷洪抬头看时,却见:“呀!原来是母后!”
殷洪不觉失声痛苦道:“母后!孩儿莫不是与你冥中相会?”
姜王后却是说道:
“冤家!你不尊师父之言,要保无道而伐有道,又发誓言,开口受刑,出口有愿,当日发誓说四肢成为飞灰,你今日上了太极图,眼下要成灰尽之苦!”
殷洪听说此时,急忙叫道:“母亲!”只是姜王后已死之人,现如今不过是一缕真灵借了太极图这天地之宝所化。
她还没来得及再次开口,便已是消失不见了。殷洪慌忙起身左顾右盼。
却只见赤精子突然出现,大声叫道:
“殷洪!你看我是谁?”
殷洪看见师父现身,顿时前尘往事如梦方醒,他口中喃喃想要说些什么,却最终却只剩一句,摇头叹道:
“老师!”
赤精子眼中怒目而视,摆摆手喝道:
“殷洪!眼中可有我这老师?如今你已犯天条,更是口出誓言,今日当要应验。”
殷洪听罢,沉默片刻,仰望天空自知今日已是难逃,当绝于此地,眼中含泪自语道:
“或许弟子本就不应该生于这个世间,吾本纣王之子,但尽管生在帝王之家,却终究不如普通之人,落得个多灾多难的下场。”
“母亲惨死,被妖后妲己所害,父子相残,父王斩草除根。”
“哪怕得幸被老师相救,更要面临抉择,要助西岐,以子伐父。”
“这天下是何道理?你可以说我背了天命,但却不能说我昧了良心。”
“今日弟子说话算数,对天发过的誓言更得算数!”
“老师,救命之恩无以为报,待徒儿来世再报!”
这一句老师之中或许蕴含着太多太多的无奈。
既有他身为人子的辛酸,既有他想要为母报仇的愤怒,又有他对眼前恩师的感激无奈。
当然,最重要的则是心中的那种纠结的矛盾,无论如何他也是纣王之子,怎么可能真的以子弑父?
如今在师门,在亲情,恩情,仇怨中,非要做出个选择,殷洪唯有选择自己去死。
赤精子其实也并不是真正的无情之人,他如今是矛盾的,纠结的,手中的太极图更是不住颤抖。
殷洪在山中陪其苦修十余年,自己一身的修为同样教给了他,已经视为真传弟子。
多年的师徒情谊,别在一时!
杀了他更等于断了自己的法脉。
赤精子心中尚有留恋之意,本欲为这个弟子说说情,哪怕拼了他这个脸面。
但谁料他这念头方起,却只见半空中走出慈航道人,面色冰冷不住的催促道:
“道兄天命如此,岂敢有违。老师已发下旨意,母得误了他进封神台的时辰!”
正所谓出口有愿,天命不可违,师命不可违,赤精子闻言,只得含悲忍泪,握紧手中的太极图。
殷洪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,他向前一步,闭了双目,手中画戟缓缓落到地面,最终用他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,喃喃低语:
“这个世间已经没有了我能去的地方。”
“但不知这天下之大,何处是家?”
“何处是吾的归宿?”
殷洪想到自己短暂的一生,心中开始绝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