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色越渐昏沉,夕阳将落未落,染在地面落出一片金黄。
此时,金殿之外,姜子牙步履匆匆,神色凝重,刚来到殿外正要施礼,就被快步迎上前来的姬发所搀住。
眼见如今的时辰,姜子牙本应该是在府中休息。
可却来到了宫闱,他便知今日有大事发生,所以姬发根本没敢怠慢。
两人走进殿内,分主落座,姬发凝声的开口询问道:
“相父如今来的如此匆忙,不知可有何要事?”
说完顿了顿,略有猜测的道:
“难不成是殷商出现了变故不成?”
姬发本就天生聪慧,更是英武过人,他的猜测也不无道理。
如今虽然西岐刚刚兵败于北崇,但经过姜子牙等人的治理下,却已经将影响降到最低。
在各路诸侯之中,实力仍不可小觑。
若说能让姜子牙感到棘手,感到威胁的恐怕也只有殷商了。
姜子牙听到姬发的询问,暗自沉吟片刻,终是点了点头:
“公子所猜测的没错,如今正是殷商的情形突然大变。”
“世人皆传沈大夫擒得恶贼崇侯虎,将其押送到朝歌,于午门之外论罪斩杀。”
“更曾剑履上殿,书写十策,逼得纣王下罪论己。”
“此等大事恐怕不出数日便可传遍西岐。”
姜子牙说罢,轻轻叹了口气,眼望着朝歌方向,似有无尽的感慨。
这件事对朝歌的百姓来说,应该是天大的喜事,但对西岐来说,却是无比的害事。
沈信斩杀崇侯虎,逼纣王论罪,这无疑会让殷商的民心再次聚拢,而沈信的名声更加会如日中天。
要知道,原本的纣王可是彻彻底底的昏君,所做所为更是天怒人怨,大失所望,引得无数人愤恨。
但今日被沈大夫这么一逼迫之后,竟隐隐有些改邪归正的意思。
在加上太师闻仲平得北海叛乱归来,有两人坐镇殷商,纣王之后就算是想昏庸,也昏庸不起来。
沈信啊,沈信,原以为在北崇败在你的手中,便已经足够令人震撼,
但没想到你做的每一件事都如此惊天动地。
今日更是硬生生把殷商在崩溃的边缘,拉了回来。
姬发听闻同样察觉到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,他握紧了手指,沉默良久,竟是无言。
没想到啊,西岐尽起十万大军,父亲至死都没有做到的事情,竟被那沈信轻易完成。
崇侯虎死了,身为四大诸侯的他就那么毫无意外的被沈信所斩杀。
他究竟是什么人?
难不成真的如同世人传说中是仙神转世临凡吗?
唉!有这样的敌人,面对父亲留下的遗志,姬发口中只能一声叹息。
不过,当他转过来见到姜子牙的时候,却发现事情有了转机,虽然相父面色凝重。
但气势上却并没有落入下风,隐隐似乎胸有成竹。
姬发见状不禁神色一凛,恍然起来,他沈信或许是仙神转世,但我西岐却有真正的仙神,如此又有何惧之。
紧接着姬发赶忙施礼,朝前方拜道:
“愿相父以天下苍生为念,如有对策还请念发之愚钝不吝赐教。”
“公子稍安勿躁。”
姜子牙抬了抬手,终于将视线自朝歌的方向收了回来,抖擞了一些精神,认真的朝姬发问道:
“不知公子志在何为?”
姬发听后摆摆手屏退侍从,面朝姜子牙正襟危坐。
“告相父知晓,如今天下混乱,四海兵戈,纣王更是昏庸无道。”
“发自不量力,欲伸大义于天下,而智术浅短,迄无所就。惟请相父出谋划策,助我西岐!”
姜子牙慢慢朝姬发望了一眼,轻轻颔首,叹了口气。
“自商王帝乙以来,天下诸侯混乱不断,时有叛乱。北海袁福通虽实力一般,而竟能拖延殷商十余载,非惟天时,抑亦人谋也。”
“今虽朝歌拥兵百万之众,战将千员,但纣王倒行逆施,诸侯四叛,早已是冢中枯骨,昨日黄花,沈信闻仲之辈更是逆天而为。”
“东鲁姜文焕拥兵数十万,日夜攻打游魂关,其与纣王有着杀父之仇,滔天之恨,绝不可能与殷商联合。”
“此人将虽勇兵虽强,但智略稍显不足,可以引之为援。”
“南楚鄂顺,同样拥兵十数万,南进三山关,虽连年征伐,却未进一步,此人胆略不足,圆滑有余,可以用,但不可以信。”
“至于北崇,则刚刚经历兵伐,虽未得之西岐,但也是成为四战无主之地,崇侯虎身死,诸侯各自观望,想必混乱之日不久矣,再无力支持殷商。”
“是以天助我西岐,公子岂有意问鼎天下乎?”
姬发听后闻言大惊,心中雷霆滚滚,差点连面前的座位的都未曾坐稳,相父不愧是相父,连造反都这么的肆无忌惮,更是走到了我的前头。
姬发很是感叹。
但他还是摇了摇头开口道:“相父,父亲一生都乃是殷商之臣,虽受冤屈也尽忠为国,我等岂可反乎?”
姜子牙正色道:“今纣王残暴,民贫国衰,肆宠妖邪,暗害忠良,四海之内更是思得明君。”
“公子既乃仁义之君,信义著于四海,总揽英雄,思贤如渴,若能振臂一呼,当天下响应。”
“西岐城坚墙厚,粮多将广,民望甚深,更兼可东连姜恒楚,南抚鄂顺,外结北地诸侯,内修政理,待天下有变,则尽起三军誓师东伐,率领西岐之义兵出五关,过黄河,踏孟津,统领天下诸侯。”
“百姓岂有不箪食壶浆以迎公子者乎?”
“诚如是,则大业可成,天下可定矣。此乃尚为公子所谋。望公子继承先王之遗志。”
姜子牙说完,郑重的望向姬发,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,因为西岐刚刚经历大败,先王姬昌又魂归九幽。
正是西岐需要振奋人心,笼络官员的时候。
更何况如今殷商有了沈信沈大夫这种圣贤坐镇,若不早些图谋,只恐气运逐渐深厚,亦难伐之。
天下的百姓其实不在乎谁人能坐天下,无论是西岐还是殷商,他们求的只是温饱,不用再受饿挨冻。
若是纣王真的在沈信的喝骂下醒悟,那西岐这些年积累的声望,积累的民心,将会一招散尽,没有人会为了反而反,大多都是官逼民反,迫不得已而已。
更何况王朝的胜负如今已经不在是关键,他来西岐还要主持封神大业,这才是他最重要的事情,若是误了时辰,耽搁了封神,师尊那里怎能交代。
姜子牙又如何能够不心生急迫。
所以便出行险招,劝姬发登晋王位,统领诸侯,与那纣王争取天下。
言罢,姜子牙命士卒取出殷商地图,挂于殿内,指谓姬发道:
“此乃殷商全境之图也。公子欲成霸业,东连东鲁占天时,南和南楚占地利,西岐可占人和。”
“先平定北崇之乱,后即谋取五关进驻孟津,以成鼎足之势,然后可图天下也。”
姬发闻言心情激动,抚摸着那上方地图,连忙站起身来躬身一拜:
“相父之言,顿开茅塞,使发如拨云雾而睹青天。”
只这一席话,乃相父远在西岐,便已定二分天下,真万古之人不及也!
姬发又思考了一番犹豫道:
“可我等西岐皆乃商臣,发安敢不顾天下悠悠之口,以下伐上?”
见到姬发忧虑,姜子牙捋起长髯,笑吟吟的开口道:
“尚夜观天象,朝歌气运将近,西岐当兴,此乃天命也,日后定有仙神临凡,以助公子。”
“今纣王无道已失国运,公子不即王位,兴师讨逆,不得为忠义也。更何况如今天下都欲尊公子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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