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得,道:“阿哥,我怎么得罪你了?”
十四阿哥撅着嘴道:“叔王,那个石贵会怎么判?”
简亲王沉吟道:“若是罪名实了,当是流……”
十四阿哥皱眉道:“这么轻,不是‘大不敬’么?不是当绞?”
简亲王苦笑道:“‘大不敬’之罪,也分了若干等,跟圣驾不相干的,要轻一等,石贵还是包衣旗人……”
十四阿哥愤愤道:“只是一个流,那顶什么用?岂不是以后旁人都敢有样学样,冒犯皇子阿哥威严?”
十三阿哥在旁,面色也沉重。
他们午休时间也听了个大概,除了担心九阿哥身体状况外,确实也不大舒服。
毕竟他们也是皇子阿哥,再过几年也要出宫去,到时候会面对形形色色的人。
物伤其类。
简亲王看着气呼呼的小哥俩,心里也比较复杂。
庄亲王湖涂,他以为自己只得罪一个九阿哥,可实际上他得罪的不单单是一个九阿哥。
十三阿哥垂下眼,如今也顾不得恼。
其他都不重要,只盼着九嫂平安生产,九哥也好好的……
*
九皇子府,前院。
听到大门口动静,四阿哥与五阿哥就出来了,就看到觉罗氏拖着齐锡疾行。
四阿哥皱眉,有些看不惯,不过也不意外。
宗女彪悍,早就众所周知,已革宗女看来也不例外。
五阿哥则是想起自己弟妹的十力弓。
看来不是来自董鄂家那边,是从母族这边传承的。
想想也是,太祖的四大贝勒中,阿敏贝勒以勇武闻名。
觉罗氏已经看到两位皇子,放开了丈夫,跟两人点头示意,就急匆匆往内院去了。
齐锡还想要跟着,可是走路使不上力,差点跌一跟头。
还是跟着的孙金机灵,上前扶住了。
四阿哥与五阿哥都望向齐锡的腿脚,看着鞋靴都正常,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。
齐锡苦笑道:“让四爷、五爷见笑了,奴才不是腿疾,就是腿软……”
五阿哥体谅道:“齐大人慈父心肠,估计老九在里头也站不直熘……”
*
正院,后罩楼,东屋产室。
吃饱喝足的舒舒,没有耽搁,直接破了羊水,立时被人扶到产室躺了。
伯夫人拉着她的手,道:“要是疼了,就喊出来……”
舒舒抿着嘴笑。
她可好攒着力气呢。
等到门口有了动静,她望向门口,看到觉罗氏的那刻,脸上笑容更盛。
伯夫人让开舒舒身边的位置,觉罗氏上前。
见舒舒精神不错,觉罗氏心里松了口气,随即看到她没有干透的头发,咬牙道:“又是作怪,还不快擦了!”
小椿正好拿了一包新毛巾过来,跪在炕上,给舒舒擦拭头发。
换了十来块毛巾,虽说依旧没有全干,可是也好上不少。
觉罗氏眉头舒展开了来,看了眼屋子里的熏笼。
炕上两个,屋角还一个。
如此正好,现在倒春寒,宁可热了,不能着凉。
齐嬷嬷带了小松跟小棠,三人专门盯着两个接生嬷嬷。
这两人都是都统府那边请的,并不是依照惯例从内务府请人。
可饶是如此,也不能叫人全部放心。
三人早得了舒舒吩咐,不做旁的,专门盯着两人。
小椿已经帮舒舒盘好头发。
因没有干透,就是直接盘的,不是编好再盘的。
舒舒拉着觉罗氏的手,笑着说道:“中午吃饭前,女儿还寻思着,要跟额涅好好撒撒娇,结果下午就见着额涅了……”
觉罗氏瞪了她一眼,道:“就是一刻也不让人省心。”
舒舒笑了笑,不肯说话了。
她闭着眼睛养力气。
还不到发力的时候。
“开四指了……”
收生嬷嬷查看着状况,说道。
舒舒眯着眼睛,居然还能估算时间。
要是开十指时间匀称的话,那不到大半个时辰就可以了。
生产应该不会慢吧……
*
九阿哥站在廊下,已经不稳。
何玉柱机灵,拿了椅子过来。
九阿哥坐着,额头都是冷汗。
何玉柱见状,忙递了帕子过去,劝道:“爷,这个时候您可不能病了,您可是福晋跟小阿哥们的主心骨……”
九阿哥横了他一眼,道:“闭嘴,烦死了……”
嘴里说着,他却是老实从何玉柱手中抽了帕子过来,在额头上抹了两把。
何玉柱这奴才说的对,他可要坚强。
“没有眼力见儿,快给爷拿个斗篷来啊!”
九阿哥呵斥道。
“哎……”
何玉柱应着,飞奔去上房取斗篷去了。
后头传来脚步声,十福晋来了。
“九哥……”
十福晋打了招呼,脚步不停,就挑了帘子,进了屋。
产室都在东屋,堂屋里是被撵出来的小椿、核桃跟白果。
早先的时候,这些个丫头,舒舒都不打算留的。
怕她们吓到了,以后怀孕的时候多思难产。
时下规矩,产房不留黄花闺女或没生产的小媳妇,也是同样的顾忌。
小松自告奋勇,她是素来胆子大,不怕这个。
小棠是不打算嫁的,也不在意这些。
舒舒知道这两人因为生母亡于产关,对产育有心结,也觉得可以试试“以毒攻毒”,就允了两人在产室。
可是几人也不肯离远了,就在堂屋接应。
见十福晋进来,还要往产室去,小椿忙拦道:“十福晋,您不能进去……”
十福晋也不知京城规矩如何,不敢乱闯,小声道:“那你能告诉我九嫂如何了么?十爷不放心,前头还有四爷跟五爷,也不放心……”
小椿点头道:“福晋一切安好,有夫人跟县主在……”
*
外头,九阿哥等来了披风,也等来了孙金。
“主子,皇上来了,在前院……”
九阿哥想要起身,又坐了下来。
他就不再动了,道:“那你过去代爷给皇上请罪,就说我腿软,暂时动弹不得,一会儿皇孙落地,再去给皇上报喜……”
孙金仔细记了,往前院传话去了。
康熙看着孙金道:“你主子可有其他不舒坦之处?”
孙金想了想方才九阿哥的情形,摇头道:“主子好好的,穿着斗篷在产房门口守着,并无其他不适之处。”
康熙这才松了口气,看着下首的齐锡,打趣道:“你们翁婿这腿软的毛病,倒是一脉相传……”
齐锡讪讪道:“奴才胆小,让皇上见笑了。”
康熙摇头道:“关心则乱罢了,都是慈父心肠。”
齐锡道:“比不得皇上,日理万机,还来探看九爷……”
康熙无奈道:“没法子,儿女都是债,不知道什么时候叫人省心……”
四阿哥与五阿哥坐在东侧的椅子上,看着两位老父亲寒暄。
感觉略微妙……
喝了一盏茶,又一盏茶。
四阿哥与五阿哥对视一眼,坐不住了。
总不能让圣驾滞留在九皇子府。
太扎眼了。
还是劝回吧……
兄弟俩都是当了阿玛的人,晓得这女子生产,时间长着呢,尤其是头一回生产。
快了也要五、六个时辰,慢的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