喀喇沁部处于山脉与草原交界处。
出了喀喇沁部,队伍就往草原腹地行进。
风景也变得单调。
没有御道,也没有行宫、行在,只要无边无际的原野。
今晚开始住帐篷!
舒舒坐在马车上,很是憧憬。
谁没有个露营的梦?!
帐篷、篝火、星光。
还有烧烤……
舒舒简直有些迫不及待。
这边的羊肉好吃,白煮都十分鲜嫩多汁,撒上孜然粉烧烤,肯定更胜一筹。
九阿哥骑马随侍御驾左右。
小松与核桃陪侍在舒舒跟前。
小松满脸迫切:“福晋,今晚露营的话,是不是就能打兔子去了?”
舒舒晓得她憋坏了。
没出京就念叨这个,结果半个月下来,大部分跟着御驾,动静都有规矩。
好不容易中间大家脱离了御驾队伍几天,也是起早贪晚,紧着九阿哥的差事,没有时间做旁的。
“到时候咱们附近转转……”
舒舒自己现下就穿着骑装,笑着点着头,又看核桃:“骑马学得怎么样了?”
核桃带了不好意思:“骑着能走几步,就是不敢吆喝起来……马一跑就害怕,缰绳就勒紧了,要不是小松姐姐看着,之前差点儿跌下来……”
舒舒面上带了认真,告诫道:“一切稳妥为要……不会骑马也没什么,别说在京里,就是咱们出来,骑马的机会也不多……有上进心是好事,可也要权衡利弊,无须勉强自己……正经的八旗披甲,骑马跟吃饭似的,每年落马伤残的都不是一個两个……这都是不好说之事……”
核桃恭敬听了,点点头道:“奴才记下了,不会逞强……”
归根结底,就是该死的胜负欲。
舒舒自己就是个好强的,也能理解核桃的心思。
不过,舒舒还是劝道:“人都有擅长的,还有不擅长的,想要处处所长,精力也不及……就像小松她们几个,不过是各人料理一摊,如此做自己擅长的或喜欢的,事半功倍……否则的话,事倍功半,浪费心力……”
好强是好事,但是身体也重要。
出了这大半月,旁人没有什么变化,核桃瘦了一圈,再熬下去就成瘪核桃。
核桃越发恭敬:“奴才晓得了……”
舒舒没有再多说什么。
对于身边这几个丫头,她说教的时候并不多。
偶尔有什么,也是提点一句。
核桃显然也晓得这个,见她说了两次,就有些紧张。
舒舒就转开话问小松:“捞鱼的渔网昨天拿出了么?”
“拿出来了,两根儿鱼竿也拿出来……”
小松小心翼翼地看了舒舒一眼:“就是求福晋别拉着奴婢钓鱼,奴婢可坐不住……”
舒舒瞥了她一眼:“那让你小榆姐姐挖蚯蚓,还是叫你小棠姐姐挖蚯蚓?”
倒未必是要活饵,就是为了磨磨这丫头的跳脱性子。
小松的眼神,就往核桃身上瞄。
核桃连忙求饶:“好姐姐,饶了我吧……我可不敢动那个……臭大姐还敢抓,那种软绵绵的,看着就怕人……”
小松叹口气:“真是的,有什么好怕的?”
草原上河流密布。
这一行队伍上万人,更是只会驻扎在河流附近。
蒙古人不吃鱼,他们觉得鱼是马的灵魂。
不过他们性子宽和,更多的规矩与限定是要求自己,并不去干涉他人。捌戒仲文网
所以不反对旁人捕鱼吃鱼。
舒舒之前将这次随扈当成了长途旅行,自然也预备了好多合适的消遣。
这渔网与鱼竿,就是针对草原上的河流准备的。
今天的驻地,叫“白尔车尔”。
旁边就是河流,叫“老哈木伦河”。
队伍开始安营扎寨。
这是舒舒没有接触过的知识,就带了些许好奇跟在九阿哥跟前,看着内务府的从人搭建帐篷。
“爷,‘白尔车尔’是什么意思?”
舒舒将九阿哥当成了度娘。
九阿哥这回却卡壳了。
舒舒意外:“爷先前不是来过……”
九阿哥摇头:“没来过……路不一样……前头是敖汉部,汗阿玛北巡这么多次,走的都是另外一条道,还没走过这条……”
今日驻扎的时间早,现下不过申初。
营地这里乱糟糟的,估摸还要好一会儿才能安静下来。
舒舒便道:“爷,咱们去河边走走……”
驻地距离河岸,目测有二、三里地的样子。
九阿哥方才就看到小松搬了鱼竿渔网下车,就道:“叫上老十、十三他们……”
舒舒没有异议,何玉柱就小跑着喊人去了。
等两人过来,大家就上了马。
除了他们四个,还有会骑马的小松、小榆、何玉柱、孙金这个跟着。
在众人身后,还有那一什侍卫。
虽说九阿哥的差事交出去,可康熙还是没有将侍卫调回去,依旧是留在他们这边随侍。
河岸平缓。
河流清澈见底。
河岸边的水深不过一两尺。
舒舒看了,松了一口气。
这样更安全了些。
这些侍卫……
不是舒舒小瞧他们……
而是游泳这个项目,对于北方人来说,不是常备技能。
“这么多鱼……”
十阿哥蹲在河边,看这里头银光闪闪的,露出不可思议来:“这也太密了……”
河里的鱼不大,最长的不过巴掌长,手指粗细的细长条,但是数量很是可观。
小松与他相熟的,拿了渔网递过去:“十爷用这个捞……”
她们预备的渔网,不是那种抛网,而是个放大版的漏勺似的。
十阿哥立时接了,对准鱼群最密集的地方一网下去,就捞起来五、六条鱼。
“哈哈哈!爷捞着了!”
十阿哥大笑着,毫不掩饰收获的喜悦。
十三阿哥看了眼热,望向舒舒就带了祈求:“九嫂……”
还没有变音的清脆童子音,外加上比平日里甜了好几度。
舒舒很是受用,刚要说话,九阿哥就拦在头里,皱眉呵斥道:“好好说话,赖赖唧唧的,小姑娘么?”
十三阿哥红了脸,腮帮子鼓起来。
十阿哥在旁嗤笑道:“这不是小阿哥么?被蒙古王公奉承两天找不着北……真当自己才几岁?真正的汗阿玛幼子,还在翊坤宫吃奶呢……”
十三阿哥被两个哥哥连说带损的,眼圈都红了。
舒舒瞪了十阿哥一眼:“别欺负十三,有个当哥哥的样子没有?”
说着,她上前两步,拉了十三阿哥的手:“陪嫂子钓鱼去,咱们不搭理他们……往后也别跟他们学,不修口德,就是欠打了,不会好好说话……”
叔嫂两人往另一侧空地去了。
小榆抱着两根鱼竿跟上,小松一手提着两只小马扎、一手提着叠起来的两只小桶跟在后头。
留下九阿哥与十阿哥面面相觑。
九阿哥看着十阿哥,压低了音量,带了谴责:“你也是,老损十三,回头真惹哭了,你自己哄去……”
十阿哥打了个寒颤:“不能吧,多大了,还哭?要脸不要脸?”
九阿哥原本不乐意十三阿哥亲近舒舒,眼下却是不拦着了。
他看出舒舒是给老十收拾烂摊子。
方才自己说的话,没有出格,就是传到御前,也是哥哥管教弟弟,旁人挑不出错来。
老十那几句……
有些刻薄……
也容易被人误会是嫉妒……
真要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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