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若婷生怕连幽死灰复燃,左手无相念珠幻化为一柄锋利的长剑。剑中蕴含至高无上的真神之念,连斩九十九下,剑影满天,汹涌的剑意席卷四面八方,整个浮光界震荡不安。
当看到楚若婷祭出这招,连幽身体和神魂都传来刺痛。
眼前剑光闪烁,满心绝望。
他还没毁灭浮光界,他还没统治天魔部下,他甚至没有见到女襄,便惨死在乱剑之下,神魂俱灭。
楚若婷以雷霆手段屠杀了魔皇连幽,令人心惊胆战。
何竞甚至拽了拽旁边人的衣袖,眯眼看向空中,尚不确定:“这到底……哪个是天魔啊?”
连幽一死,浮光界魔气锐减。
虎视眈眈的天魔铁骑忽然躁动不安,呜咽哀鸣,悲愤填膺。
楚若婷仰望苍穹裂隙,抬手打出一道神力。
幽蓝色的光柱直冲云霄,熔炼流云,将叁道裂隙严丝合缝的重新焊上。
所有人无不震惊。
楚若婷用鞭子卷起连幽魔气凝实的头颅,身影凌空,遥看逼近无念宫的茫茫天魔大军,厉声道:“魔皇已死!苍天当立!浮光界的修士,随我将这群天魔余孽,杀个片甲不留——”
语毕,楚若婷捏爆魔皇头颅,孤身冲进成千上万的天魔阵营。
红光宛如一颗迅猛的炮弹,势不可挡。所过之处,乌压压的天魔铁骑惨叫连连,人仰马翻。
“女儿!等等我们啊!”
楚焕和玉娇容抽剑跟上。
浮光界的修士这才反应过来,纷纷祭出法宝武器,高喊着将天魔杀个片甲不留的口号,满腔激烈,冲去薄纱。
不知人群中谁喊了一句:“杀啊!冲啊!游少主说论功行赏!一匹魔马一名魔将,奖极品灵石十万!”
游承业望了眼数不尽的天魔士兵,抬手就给了游月明一个爆栗,“好你个败家子!”
游月明欲哭无泪,握着折扇冲出去,心想着自己多杀点也能弥补一点损失。
岂料刚准备削掉一名天魔头颅,背后“嗖”的蹿出一支箭矢,将人头抢掉。谢溯星摸了下鼻子,嘴角噙笑:“花孔雀,十万灵石,记账上别耍赖!”
“谢溯星!你等着!”
两人互不相让,身影一动,开始比谁杀的多。
清越的剑吟在厮杀声中响起。
一道道浩然剑气如潮如浪,朝大军呼啸而去,眨眼间收割掉无数天魔。即便有天魔侥幸未死,紧随其后笛声音波立刻补刀。
荀慈朝况寒臣颔首,“多谢况兄。”
他们冲在前头,况寒臣余光始终注意着荆陌。好在楚若婷一马当先,解决了大部分压力,荆陌跟在后面也捡了不少人头。
他笑眯眯地朝况寒臣道:“游少主欠我八十万了。”话音刚落,又抬手扭断一个天魔脖颈,“九十万。”
雁千山面沉如水,袖袍挥动,阵法笼罩天地。随着低语吟诗,隰海落下一层白茫茫的符箓细雪,覆盖了大部分天魔士兵;赫连幽痕挥动噬魂幡舞,呼风唤雨,横击九天!傀儡机关人也混入天魔大军,天摇地动。
青剑宗的弟子和阿竹坐在青青的龙头上,咆哮而来。
金光雕喷出万丈火焰。
海面波动,如同大山的赑鼋驮着须发皆白的游承业,抬手间,便消灭数百天魔。
万鼓哇殷地,千旗火生风。
打斗声如雷震天,浮光界的修士们全部在激烈的战斗。只是,这一次的浮光界不再落败,他们以压倒性的优势,将天魔杀得落花流水。
这一仗,昏天暗地,日月无光。
他们注定在浮光界的历史中书写出浓墨重彩的一笔!
隰海被天魔的血液染成了深黑。
曙光渐晓,最后一只天魔,被何莹一枪刺穿了咽喉。
叫喊归于寂静,大战终于落下帷幕。
虽是压倒性的胜利,但屠杀一夜,全都原地累倒,不想动弹。
沙沙沙。
沙沙沙。
天上忽然下起了小雨。
雨水冲刷掉战场上的血腥,消弭了肃杀的气氛。广袤的苍穹万里无云,绿色嫩芽破土而出,风浪趋于平静,漆黑的海水变为清澈的蔚蓝,微风送来舒爽怡人的清新。
雨水轻润万物,灵气沛然勃发,却也让所有人记忆复苏。
他们知道浮光界被天魔摧毁,全军覆没;却又奇迹般的时光溯回,赢得了胜利。
其中缘由,怕是只有楚若婷一人知道。
在当下,众人无心勘破玄机。经历了两场疲惫的战役,他们只想松懈身心,明日愁来,明日再愁。
无念宫成了一片废墟。
就连浮岛,也七零八落,摇摇欲坠。
雁千山在倒塌的墙壁旁盘膝调息。
此前镇压连幽,他心脉受损,耗尽了灵力。
他看了眼手中报废的丹鼎,想到没赶上时候的林城子,轻轻一叹。
就在这时,赫连幽痕凑了过来,“老贼,你记忆恢复没有?”他语气一顿,“是不是对本座感激涕零?”
雁千山收起丹鼎。不理他。
赫连幽痕不乐意,“喂,你难道忘了,你念了句酸诗补天,之后差点掉下鼎,是本座拉了你一把!”
雁千山阖目打坐入定。
“如果本座不拽着你,你就摔下去了。”
“那么高,肯定会摔成肉饼。”
“昆仑老祖死成肉饼!传出去也不好听啊!”赫连幽痕嘀咕起来,“若婷肯定最爱本座。本座死前,她哭最伤心。”
雁千山听闻这句总算睁开双眼,淡声道:“她先亲的我。”
赫连幽痕刚想争辩,旁边突然传来小孩儿的窃窃私语。
“都是燃寿,为什么师尊一头白发仙气飘飘,他头发却成了红色?”
“是哦,好丑。跟徐媛师姐种的红毛萝卜一模一样。”
赫连幽痕长眉倒竖,扭头看去,正是阿竹和青青。
青青跳起来,眼珠子滴溜溜转:“哥哥,他好像听见了!”
“他生气了!更像红毛萝卜了!”
“呜哇他要发火了,我们快走快走!”
阿竹挟着青青一溜烟跑掉,跑太快差点撞到荆陌。
荆陌左手拿住一个酒葫芦,右手顺势揉了揉阿竹的发顶,灿笑道:“地上到处都是砖块瓦砾,你们两个跑慢点,小心摔倒了。”
说完,他目光四处觑巡。
无念宫还有宫殿破破烂烂的伫立,没有倾塌。荆陌眼尖,拿着酒葫芦跃上房顶,看见况寒臣右手枕在脑后,有搭没搭的用墨玉笛敲着翘起的膝盖。
荆陌像曾经那样在他旁边坐下,拔开酒葫芦的塞子,递给他:“宋据,尝尝,甜的!”
况寒臣手腕一转,笛子“啪”的一下敲上他额间发带,“臭小子!还敢叫我宋据?”
荆陌登时闭紧嘴巴。
差点忘了,他祭幡的时候好像把最大的秘密说出去了……
眼看况寒臣又要敲他脑袋,忙不迭地改口:“况兄!况哥!别别别打,我错了,以后再也不耍你了!”一边说一边将酒葫芦往他手里塞,“喝酒喝酒。”
况寒臣忍俊不禁,低笑出声。
他用胳膊肘捅了下荆陌,“这件事谁都不准说。”
“楚楚也不能说?”
“不能!”
被荆陌耍得团团转,传出去他还要不要面子了!游月明和谢溯星要笑死他吧?
况寒臣往嘴里倒了一口酒,味道有点奇特。
但好像……真是甜的。
他看着手里白玉酒葫芦,忽然觉着不对,“荆陌,你哪儿来的酒?”
荆陌愣住,嘴巴张张合合,支支吾吾,“……地上捡的。”
“什么?!”
“况哥……错了,这次我真错了!”荆陌说完转身就跑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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