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朕。然而不久之后,你与她在滴翠亭一见,她便似乎从此断了心思。朕知她性子,一贯不撞南墙不回头,定是你将身份泄露了给了她。朕亦问过,她说确有此事。”
这话已彻底将冷青檀为曹杏雨辩护之辞堵死了,她只好继续沉默。
元聿的指,压在了那方微凹的浓墨砚台之上,定了定,再度扬声:“那么,你告诉朕,除了长慈知晓,还有谁知晓?”
只稍加停顿,他道:“你所犯,死罪,但若坦白明言,朕可从宽,免你之死,只是流放不能少。”
到了这时,冷青檀已冷静下来了。
还好。
她深深地汲入一口气,声若散玉琅琅:“臣并未告诉他人。”
“无人?”
“无人。”
冷青檀答得非常肯定。
元聿澹澹道:“朕亦是如此猜测。倘或有人,不至于诸般,不至于宁可杀头,也要护住那人。朕明白了。”
作者有话要说: 不,陛下,你不明白!
今天也是阔阔爱爱急性子小弯弯,和一本正经小芋圆。
第95章
元聿道:“既然如此, 朕唯有承法度,断你枭首之刑,你可愿领受?”
冷青檀叩拜:“愿意。”
至此, 元聿亦有几分佩服冷青檀了,她来神京, 乔装改扮, 不是一时意气一时冲动, 她是想过下场的,并且,对于最坏的结局, 她也能坦然接受。
元聿再道:“甚善。来人, 将冷青檀打入刑部死牢, 择日问斩。”
“诺!”
左右禁军闻讯而入,将冷青檀叉出了含元殿。
人才离去, 元聿的手拨了下笔架上倒悬的那支紫霜毫,果不其然, 皇后鼓起了脸怒意冲冲地奔了出来, 立刻就指责他:“元聿, 你骗我!你说过这事可以从长计议的!你居然这么就要处死冷大人了!”
元聿吐了口气, 对岳弯弯轻声道:“弯弯, 你过来, 朕解释给你听。”
“不要!”
岳弯弯揪着红唇,翘起了下巴, 倨傲地别过了脸。
元聿无奈至极,只道:“朕已经放了最好的太医过去,冷青檀伤重,先治伤最为紧要。”
闻言, 岳弯弯微微睁大了眸,似没想到元聿竟真是如此想的,自己好像是误会了他,心虚地咬住了唇肉,憋红了脸蛋。
那郑保去而复返,报了一声晏相大人来了,岳弯弯还不明白元聿此际宣召晏准的用意,只是见他目光示意,似乎是让自己假装替他研墨,她便不情不愿地靠了过去,取了墨慢慢地研磨起来。
俄而,晏准一袭滚金镶边的雪衣从容而入,双眸清湛幽冷,若泠泠月色,使人看不分明,霁月清风的晏大人立刻撩袍行礼,元聿道了声不必,晏准的脸上看不出神情,只那抹淡然一如往昔。元聿左右观之,心下有几分了然。
继而,他微压唇角,肃然道:“朕今日提审了冷氏,将她下了死牢。”
说着岳弯弯也在偷觑着晏准的脸色,好像有些明白了元聿的心思,又好像不是特别明白,但她从晏准的脸上,却是什么也没看出来。
晏准不为所动的模样,就像,好像仅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,触不及他的两道温润眉峰。
元聿似乎对晏准的表现也并不能满意,顿了顿,他再度扬声:“她确实有几分才华,能力出众,但,朕已给过她机会,她却有所隐瞒,欺君之罪无可赦免,此为朝廷法度。因此纵令失去了这么一个人才,但料想我大魏地广物博,能人辈出,朕也不算可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