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一辈子见不到,那也不过就那样了,再过个几年,大概也就忘干净了。

但他现在却出现了。

就这么活生生的,完整的站在他面前。

透过他仿佛能窥到过去,他幸福过安乐过无忧无虑过,然后被撕的粉碎的过去。王二虎是那个逝去了不可追回的时光里唯一鲜活的存在,他的出现对他来说,就如同找到了一个本源,让他背负着的一切变得有证可考。

可是他居然把他忘了!

忘得很是彻底,连同他,和将军府的所有回忆,都忘得一干二净。

他记了他那么多年,想了他那么多年,曾经把以后一定要回去找他和为他爹报仇并列着放在心头。

练功累的直哭的时候,试药不慎中毒痛苦不堪的时候,都在想着他。

可他轻易就把他忘了,一直记到现在的自己岂不是白痴?

凭什么自己记得,他却忘了?

他怎么能忘了?要是两三岁也就算了,五岁明明就已经记事了,他凭什么忘了!

阙思明觉得即愤怒又羞辱,胸腔里小火苗蹭蹭的越烧越旺,看着进宝那傻啦吧唧一脸无辜的德行就想上手掐死他。

神医那救死扶伤的昂贵玉手就真的上去了,只不过没掐脖子,直接冲着倒霉孩子下身去,一把握住那软趴趴的一团肉。

进宝嗷了一声,满脸惊恐的看着阙思明,他身子一动不敢动,就怕那贵手一用力,他这辈子就交代到这里了。

阙思明也没多为难他,狠狠握了一下就放开了,看着倒霉孩子脸上痛苦尴尬的表情,心里就划过一阵快感。

神医扯着嘴角露出一个令人背脊发凉的笑容,“收拾收拾东西,今晚搬过来。”说完就拍拍手走人,动作优雅得体,潇洒不羁,仿佛刚才他没干任何如同突然抓别人小鸟那等的猥琐事,而只是过来喝了杯茶。

神医走得干脆,门都没关。

外面的小风呼呼的往里吹,进宝光裸的皮肤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。

他这才从石化状态中回过神来,想到刚才那一招猴子偷桃,不禁汗如雨下。

怎么办,这个神医是真的神经不正常……岂止不正常,简直变态的令人发指。

他颤抖着捡起衣服套上身,提裤子的时候情不自禁的摆弄了下自己的小弟弟以示安抚,小小进宝受了点儿摧残,更加毫无生气的耷拉着,孩子呢喃着,“不能落下什么毛病吧……”

进宝即使再畏惧这个掐他小鸟的变态,也不得不含着眼泪搬到了阙思明的别院,他离他以前住的他家少爷的别院,走路不到一炷香的时间,可他觉得隔的老远了,起码他要出点儿什么事,嚎上一嗓子,招财未必听得见。

第十章

进宝一身油光水滑战战兢兢的站在阙思明面前。

大清早来请安的时候,阙思明见到他第一句话是,“昨晚洗澡了吗?”

孩子是实诚人,没洗就是没洗,摇头。

于是被一脚踹进了池塘,神医撂下一句,“洗完来见我。”

进宝只能爬上岸,回去干干净净的洗了个澡,然后再去请安。

神医闻到清爽的味道,才算满意的点点头,翘着二郎腿,品着香茶,冲进宝说,“我跟你说说伺候我的规矩。”

“是,小的记下来。”进宝掏出纸笔,一副准备书写的姿势,没办法,他记性不好,又马虎,以前服侍他家少爷的时候,事情做得多了自然也就记住了,但这个是新主子,凡事都得小心点儿。

这还是招财给他出的主意,他昨晚回去找了趟招财,省却了被抓鸟的丢人事不好意思说,把阙思明的变态神经难伺候大肆渲染了一番,招财就提点了他好多事。

其实他伺候人是很得心应手的。

以前在金府的时候,少爷的起居都是他打点的,原因有两个,一,少爷身边尽量不放丫鬟,因为少爷好色,夫人怕出事,二,招财懒,能推给他的事绝不亲力亲为,是他分内的他要做,不是他分内的招财威逼利诱他做他也得做。

所以只要能把阙神医特别的要求记住,应该就能把他伺候好,不会随便找他麻烦了。

阙思明白了他一眼,“第一,每天都要把自己洗干净,衣服从里到外每天都要换,身上不能有一点味道,手必须一直是干净的,脏了一点就马上去洗。”

刚说了第一条,进宝脸已经塌了一半。

怎么这么矫情啊跟老娘们儿似的,就是大闺女也没有天天洗澡的啊,又烧水又倒水又收拾的,少说得折腾一个时辰,多麻烦啊,而且这里不必以前在金府,这些事儿他都得自己干,那一天真不用干别的了。

可惜他只敢腹诽,不敢出声,想了想这神医也不能长个狗鼻子,他就是两三天洗一次,又没味儿,他也看不出来吧。

神医又开口了,“第二,你的手以后不到万不得已,不能碰别人,碰了别人就去洗手,否则不准碰我。”

进宝心里都开骂了,表面上连连点头。

“第三,我每天换下来的衣服你给我洗,不准别人碰,苏胤给我另建了厨灶,做饭的时候你给我看着,做好了给我端过来,不准别人碰,我吃的穿的住的用的,不能有一丝不洁,包括你,知道吗?”

进宝依然用力点头,没仔细想想自己到底属于阙神医的吃穿住用的哪一项,只是装模作样的在纸上画,其实只写了三个字,“穷干净。”

“你以后就住我隔间,必须随传随到。”

“是。”

“那现在去给我做饭。”

“是,神医想吃什么,小的这就去。”

阙思明丢给他一张纸,“照着上面的做。”

进宝把纸笔塞进怀里,一刻都不想多呆的冲了出去。

不知道为什么,他站在阙思明眼前就跟被狼盯着似的,他有种对方随时会扑上来的错觉,阙思明好像对他很是不满。

不满就别用他呗,这是干嘛,磨练人生意志啊。

进宝想不通,他多希望和招财换,以前他还嫌他家少爷总惹祸,现在觉得跟阙思明比起来,那是好太多了。

苏公子果然专门给阙思明弄了个厨房,锅碗瓢盆全都是崭新的,连厨子都是崭新的。

他进了厨房后,见俩厨子正在哪儿聊天。

现在还不到吃饭的点儿,两个厨房都清闲。

进宝把那张纸塞给阙思明专门的厨子,然后跟另外一位师傅蹲门口聊天去了,没办法,里面油烟大,他不爱呆。

那师傅八卦神经无比发达,拽着他就跟他说起了阙神医的种种。

“哎呀你不知道这主儿啊,娇贵着呢。每晚上得三个下人给他准备洗澡水,你知道为什么吗?”

“为什么?”

“凉了不行热了不行,速度得快,他要试着水温不满意,都得倒了重来。”

进宝咧咧嘴,“我真是倒霉透了,我被派去伺候他,他让我也得天天洗澡,你说有几个老爷们天天洗澡的,也不怕洗秃落皮。”

“就是啊,小兄弟你太倒霉了。你看着里边儿哪位没有?大理有名的厨子啊,以前在逸仙楼掌勺的时候,一道菜能叫到十两银子,被弄过来之后呢,天天跟我哭,说就没见过这么能挑的人,比方说,那个爆锅的大蒜,绝对不能是拍碎的,必须是扒了皮后切成圆片儿的。”

进宝那下巴要掉下来了,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,“怎么能有这样的人啊,您说他不是有什么毛病吧?”

“没毛病能这样吗?简直神经病啊!”

进宝狠狠的点头附和,觉得自己真是前途堪忧。“肯定病的不轻,而且您看,大夏天的带着那么个渗人的面具,晚上都不摘下来,要走夜路撞着他,还不得吓死,我估摸着,他是不是长得太丑了,或者毁容了?反正我看肯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,不然带那玩意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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