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bbb……”沫沫是急性子,一转眼回过神来已经开始骂了,一边骂一边在削苹果,苗苑看着长长的果皮垂下来,眼眶里慢慢凝出了泪。
沫沫把苹果削完,一看又愣了:“哎,你这……”
“不是,”苗苑摆摆手:“我手臂疼。”
噢,沫沫于是清清喉咙继续骂。
手机响,沫沫意犹未尽地停下来给苗苑找手机,递过去的时候看了一眼,惊叹:“不会吧,那死狗会算啊,难得主动打一个电话就掐这么准。”
苗苑苦笑。
“换铃声了?我还以为你要彩虹一千年呢,这什么歌?”
“我心似海洋。”苗苑摇了摇头,心想,其实我没换。
电话接通之后背景吵杂,陈默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山的那一边传过来,断断续续的,苗苑不自觉集中注意力全神贯注地去听,脑袋马上就疼了起来。
“有事吗?”陈默的声音有些急躁。
“没,没什么大事。”
“哦,那好的……”
“陈默!”苗苑忽然提声,她觉得害怕,害怕陈默会就这么挂了她的电话。
“怎么了……有什么事?”
“没事,不能陪我聊两句吗?我有点头疼。”苗苑看到眼泪滴到床单上,晕开一个个小小的点。
“头疼去看医生……最近有……很忙,手机会收起来……”
信号很差,有沙沙的杂音,时断时续,苗苑心想,真像,真像啊,就像陈默给她的感觉。
“可是我刚才出了个小车祸,虽然不太要紧,就是头有点疼,不过,你不能来看看我吗……”
“你刚才……头疼去医院,另外你说话声音响一点,我听不清……山里信号不好……”
耳机里传来波涛汹涌的杂音,苗苑费劲地在巨浪中寻找陈默声音的片断,她用了点力气叫出来:“陈默……”她本想说,陈默,我在路上被人撞了,头很疼,手也疼,你有什么事忙成这样就是不能过来看看我呢?我只想看看你啊!可是声音太响,喉咙一下子就哑了,苗苑捧着手机咳个不停。
“咳嗽去医院……有人叫我,先挂……别打过来了……要关机的……你自己小心点……”
“陈默?!”苗苑着急叫他,可是对面已经切断了,话筒里只有滴滴急促的声响。
苗苑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。
头很疼,非常地疼,后脑勺空洞洞的,好像被什么东西刮空了,苗苑抱着头不停地哭,越哭头越疼,越疼越想哭。头部受过撞击的病人不应该思考,不能大喜大悲,不适合哭泣,而她一下子全占了。
沫沫坐在床边看着她。
“苗苗!”沫沫说:“我想骂人。”
苗苑露出疲惫的神情,她说:“你骂吧,我忽然想听了。”
沫沫拍桌子:“我想问一下他现在在哪里,在干嘛?他是死了、伤了、残了?为什么让你一个人呆在这里哭个不停,就像个特傻冒的疯婆子。”
苗苑按住太阳穴靠在床头,眼角有潮湿不断的水痕然而神色平和:“是的,其实我也想知道。”
“有句话我本来不想说的。”
“说吧!”苗苑哭得更凶了。
“你到底什么想法?我这人看不得女人自虐犯贱。”
苗苑愣了一会儿轻声说:“得断吧!”
沫沫大吃一惊:“啊?!”
“你要分手?”沫沫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。
苗苑抬手捂着眼睛,用力点一下头。
“这怎么可能,你怎么舍得?”沫沫不相信。
“可是舍不得也要舍得不是吗?我已经越来越不能忍了,今天这样算什么?我觉得我应该认命了,人家就不拿我当回事,我对他再好也没用。”苗苑张开一只手:“沫沫让我抱一下。”
沫沫走近去让她抱着自己的腰,心情复杂:“你真想清楚了?我觉得你还是应该睡一觉,睡醒了再说,我们不能在生气和头疼的时候给自己做决定。”
苗苑把脸埋在沫沫身上,缓慢地点了点头。
沫沫一直等到苗苑真的睡了才走,关门离开的时候看到她侧身躺着眉心微皱,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,你连睡着都不快乐。如果有一个人让你睡着了都觉得不快乐,那么离开他似乎也真的是一个好主意。沫沫不太能分清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,她最近是有点瞧不上苗苑,女孩子不能太上赶着,苗苑爱得太卑微太用力,她看着都替她累。
可是真要说分手?
好像又没到那份上,多少小情侣吵吵闹闹的不还是一样的过,陈默虽然说死男人的本性一点不少,但毕竟人品也算端正,工作上进又不花心。
沫沫敲敲脑袋觉得自己也乱乎乎的,她在想说不定明天一觉睡醒苗苑就改主意了,她那么宝贝那个男人,怎么舍得分手。
第二天,米陆偷店里的锅子煮了花生猪脚牛筋奶油汤,完全就是照着苗苑当年的方子做的,用米陆的话来说,吃啥补啥,某只软脚蟹就是要补补脚筋。苗苑捧着汤碗被热气一蒸,眼眶一下就红了,沫沫在心里狂骂米陆抽风没眼色。
苗苑喝完了汤,很认真地拉着沫沫的手说:“我想过了,帮我跟老板辞职吧。”
沫沫脑子里嗡地一声,震得神志不清,张口结舌地啊了一声。
苗苑于是自顾自说下去:“我想过了,我们店离他驻地太近,站在窗边就能看到他们操场,这么着我要怎么忘了他啊,肯定忘不掉的,他都不用做什么,每个星期过来喝杯咖啡,搞不好我就又贴上去了。就算,好,他同意分手,他也不说什么,可是我这人我自己知道,没出息,要是让我看着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,我一定特难受。所以我想来想去,我还是走吧,我回家去住一阵,等我彻底放开了,我再说。”
“可是陈默不一定肯跟你分手啊。”沫沫擦汗,这姑娘看来是玩真的了。
“可能吧,可是,我真的忍不了,我觉得我现在心态都不对了,特别计较又小心眼,什么小事都要放在心里想半天,我们两个再这么下去我肯定得跟他吵,我特别害怕跟他吵架,他一瞪我,我心都抽着疼,我根本不能想象他要是骂我,我得伤心成什么样。你说说看吧,我对他这么好,他对我也就是个不冷不热的,要是我再三天两头地跟他吵吵,他一定烦死了,到时候就是他甩我了。我知道我这想法特自私,可是我宁愿现在这样,他觉得我这人挺好的,他对我还有点舍不得,这样,我会觉得自己没那么失败。”苗苑说着说着眼泪又流下来: “房子我不退了,钱交到年底了,你帮我转出去吧,钱先帮我收着,我想,我想先回家了。”
“其实,你也不能说陈默就一点不爱你,他对你,其实也还不错。”沫沫斟酌着用词。
“知道我们两个怎么开始的吗?他妈逼着他相亲,他一个礼拜甩一个,烦得要死,跟我在一块儿了就不用相亲了,他缺一个女朋友,刚好我赶上了。”沫沫觉得惊恐,苗苑现在的眼神几乎说得上绝望。
苗苑看着她,脸上有淡淡的苦笑:“我觉得当然,他是喜欢我的,多多少少总有一点,他人不错,有人对他好,也是知道回报的,我们在一块儿的时候,有时候也觉得很开心。可是,可能我心态变了吧,做了人家女朋友就总想着女朋友的待遇,总觉得我这么爱你,你为什么不能这么爱我呢?总是傻乎乎的想去做人家心里的no.1,结果就自己绕死了自己,拔不出来了。”
“我还是觉得你应该要试一下,跟陈默沟通一下。”
“算了,我做不好的,我已经不知道应该要做什么了,你觉得我应该要怎么办呢?我去求他多爱我一点?爱是可以求出来的吗?我咳嗽一个月了,他也就是一开始让我有空去看医生;他无聊了宁愿去操场上跑步也不会来约我;他跟他战友打电话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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