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约戌时过丰,接近亥时,游夜市的人才分别回到客栈。最早的是锦衣娃娃与黄衣娃娃,笑得一脸邪谑,也不知干了什
么赏心乐事。接着小小昊和柳小公子也回来了,两人怀里抱了一大堆不知是买的还是送的小玩意儿。红袖钗横鬓乱,一
回来就去找见死不救的兄长算帐——居然把她扔下来陪小孩子们玩过家家,最后还被人求亲,说什么会等她长大——呸
!
靖王宝宝和小独孤回客栈后精神就好起来了,不肯去睡,在大厅下棋下得难舍难分——棋逢敌手将遇良材,毕竟要找到
棋艺一样臭的人,还真不容易。
小云宝宝也不理那二人,端端正正地将今天一行遇上的事记在簿上。气沈丹田,运笔如飞,瘦金体疏狂又端整。
“醉仙楼一餐,耗银七十一两三钱,可由国库报销者仅三十二两,太鸿寺报销者十七两,其余皆由……”
包下的厢院里,梅兰竹菊,正好四间厢房。小轩辕打了个哈欠,道:“夜了,该睡了。”
小云宝宝全神贯注地写着字;靖王宝宝和小独孤全神贯注地下着棋;红衣娃娃和黄衣娃娃全神贯注地争论晚上到底有没
有见死不救一事存在;小小昊和柳宝宝全神贯注地拼改着收到的玩具。
没人听到小轩辕的话。
轻咳了声,也不着恼,小手摇摇玉扇。“柳兄,祈晚上送给你了。睡觉时要搂要抱要亲随你,你们住竹房吧!”
“好啊!”柳小公子笑眯眯地应了声,继续改拼手中的玩具给小小昊玩。
“这怎么可以!”黄衣娃娃和红衣娃娃同时吼了出来。
“有什么不可以。柳兄是贵宾,当然要好好招待。”小轩辕冷笑——嘿,四五岁的娃娃能干什么,姓柳的,叫你看得到
摸得到吃不到,呕死你!“至于红袖,你和靖叔一间,住梅房吧!”
“这怎么可以……”红袖再次尖叫。“我不要!”
“你是唯一的女性啊!靖叔还小,要是半夜有个尿床什么的,你就收拾吧!”小轩辕微笑,红袖小郡主肝肠寸断,变小
后不知第几次后悔自己不该一时失策回京的。
“小云和独孤睡菊房,朕与小小昊睡兰房,各位没意见,就安歇去吧!”
谁说没意见!众人哀哀,却无法(某人无意)违抗皇上挟私下的旨,顶多提醒自己下次千万不可再得罪小人后,垂头丧
气睡觉去了,时不时可听见对话。
“靖叔,为防万一,我们先去向掌柜要尿布吧!”
“哼!”
“由不得你,妾身才不要半夜为你换床铺!”
“咿咿呀呀……”
“王爷这手瘦金体笔势雄浑,举重若轻,离尘佩服……啊,你说我这字啊?行家面前不敢献丑,只是记些医理杂志的…
…不不不,哪及得王爷字体流畅……不如我们回房好好讨教一二……”
“姓柳的,你给我记着,你到现在为止是欠我十三万七千六百九十五两二钱黄金,别以为这样就可以轻松蒙混过关,要
知道本王名号可不是轻易得来的,所以你晚上再敢乱来你就给区区记着了………………”
“小小昊,我们去睡吧!朕讲故事给你听。”
“好啊好啊,父皇最好了~”
夜深人静,乌云掩月,厢院的人都睡着了,静悄悄一点声息也无。远远的街道上,更夫敲起了二更的梆子。“天干物燥
,小心烛火~”
十几道黑影悉悉蟀蟀地摸进小院,静静打量片刻。
“四弟,你说的就是这里?”
“是啊!大哥,就是他们这几个小鬼,晚上把老七和小儿折腾得不成人形,此仇不报……”
老大的心思显然不在报仇上,打断对话。“这院里住的真的部是怀着巨金的孩子,没有长辈?”
“我一路跟下看了,也跟掌柜打听过,最大的只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,其它都是五岁以下的娃娃。掌柜也说了,他们
似乎出身大家,衣着不俗,醉仙楼一顿晚饭就吃了七十多两。”
“嘿嘿,有这种肥羊,居然没人发现……兄弟们,我们上!”
半个时辰后
“大哥……这院子一定有古怪。”
“废话!”
“我们不是遇上鬼打墙吧?”
“不要胡说!”大哥怒斥:心下也不安。厢房明明就在眼前,为什么左走右走走了半个时辰,还是走不到呢?再这样走
下去,天都要走亮了。
“这院子会不会有什么奇门阵法?”一小弟说。他想起传说中的奇门阵法,不就是这样的。
“嗯嗯,有理!”老大大喜,又大愁,“可是我们对阵法又不通……兄弟们,今晚先撤退,明晚再来吧!”
正说着,一粒石子飞来。
“谁?”老大低喝。
“飞山虎,你也太没用了吧!一个小小六花阵就让你知难而退。”
“是你,赛孔明!”老大大喜,看墙上又出现十来个黑影。“你也瞧上这群肥羊吗?你来得正好,这个阵一定难不倒你
。”
“嘿嘿……”墙上为首的黑衣人举手,似想捻须,又省起带着面罩。“老规矩,到手后,我六你四,如何?”
“好!”老大忙答应。于是‘赛孔明’指挥手下搬石移木,折腾半天,阵里的黑衣人才觉得眼前一亮,自己面对的方向
不是厢院,而是内墙的墙壁。
“小小障眼法,本山人手到擒来。”‘赛孔明’得意的说着,忽然一阵头晕,不明所以地摇摇头,倒下前,才大叫一声
“不好了,迷香……”
曙光微现,天色转亮,厢院四个小房渐渐有了动静。
先是竹房里传来怒喝:“姓柳的,你这鸡蛋炒鸭蛋的无耻小人!债单重写,这是什么鸟字,以为这样可以蒙混过关……
”
梅房里,呜哇呜哇的哭声响起,惊天动地,夹杂着模糊不清的女声。“妾身要睡觉妾身要睡觉,管你哭到死……”
菊房里一阵响动,不知哪位睡品不好将同伴踢下床,伴着一连串道歉声,美好的早晨也揭开序幕。
兰房里,宝宝搂着父皇睡觉,喃喃道:“好吵……什么是鸡蛋炒鸭蛋啊……”边说边翻个身又睡去。
“一群混蛋!”被吵醒的天子睁开眼,不爽地下了结论。
从一早的喧闹到众人梳洗完毕,精神抖擞地步出厢房吃早点,已是日上三竿。还是一件墨绿色金边童褂,斜背着大荷包
的小独孤见庭院里横七竖八躺了几十个黑衣人,立时精神大振。
“柳武圣,看来跟你合作还是大有好处的。老夫的新药不怕没有试验品了。”边说边得意大笑,拿出纸和笔,蹲下去一
个个踢踢戳戳,验证药性。
小小昊很有兴趣地也跟过来,帮独孤叔叔验证药性。为怕弄错人,他拿了个砚台与笔,直接将独孤叔叔说的话写在黑衣
人脸上,一笔一划,十分认真。
小独孤见宝宝这般乖巧,心下一甜,抬起头来正想褒奖,却见到宝宝那手被祈世子称赞很得张旭正传的草书。努力辨认
半晌,漂亮的眸子越瞪越圆。
“宝宝,你在这张脸上写什么?”
“我看我看~”宝宝咬着毛笔跑过来,捧着晕迷不醒的脸,歪头看了半晌。
“独孤叔叔……”
“嗯?”
“你问得太晚了……”
小独孤一阵无力。“你自己也认不出了?”
宝宝甜甜地笑着:“无名相信独孤叔叔是天下第一神医,这种小小症状,叔叔还不是手到擒来,闭着眼睛也能闻出症状
的,根本不用无名操心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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