泯恩仇的良好自我感觉,顿时豪气大发,点头道:“好!喝了这杯,我也和咏善哥哥一样,就是那一句,我们兄弟,谁也不欠谁的了。”
咏棋正仰头喝了半杯,猛地一呛,咳得脸脖紫红。
咏善赶紧帮他抚胸拍背,和他说,“哥哥慢点,早叫了你不要喝酒。”一边冷冷瞪了捅娄子的咏临一眼,沉沉笑道:“好啊,你倒真的竖?起耳朵听了全程?”
咏临张大了嘴,呆了片刻,蓦然哈哈大笑,直认不讳,“大家在一个屋里嘛,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在,棉被都盖头上了,声音还是要往我耳朵里钻,我有什么法子?”
他说得这样明白,两个哥哥都一愣,回心一想,也对,做了都做了,明知道他在一旁的,何必还要硬装正经。
见咏棋不好意思地一笑,咏善才总算放下心,敲了咏临一个爆栗,坐下给咏棋布菜。
这么一闹,尴尬的气氛反而去了八?九分,咏棋被咏临纠缠着又喝了小半杯,脸颊晶莹中透出粉红,偶尔瞅隔壁的咏善一眼,乌黑眸子又大又亮,目光柔和,连冰都能被他瞅化了。咏善开始还怕他对着咏临就把自己搁在一边,一直暗中警惕,发现咏棋不时悄悄瞅自己:心里才安定下来,浑身舒泰,越发意气风发。
一桌酒菜,在谈笑中去了大半,连咏棋也不知不觉吃了不少。
“等着吧,父皇这几天就会把我们放出去。”
咏善听他说得太笃定,故意捉弄他,一笑道:“你懂父皇的心思?”
“饶了我吧哥哥,什么圣?人不仁,我当然不懂。王太传说的那些书,我听着就想瞌睡,亏你们还津津有味的。就当我空想,想象一下过几天会被放出去好不好?”咏临一边嚼着一块鹿肉,一边大剌剌道:“如果放出去,我要干什么好呢?哦,首先拆了咏升的住处,把他的珍宝都砸个稀巴烂……”
“咏临。”
“知道了!要有度量嘛!过过嘴瘾都不行么?那好,我说个正经的。”咏临低头思忖了一会儿,露?出一点正经神色,“等我出去,先好好陪母亲几天。进来这阵子,恐怕她要担心坏了,前阵子她要我在淑妃宫陪她,不要到处捣乱,我还和她斗气来着,现在想起来,自己真是不孝。”叹了一口气。
他这么一说,勾动他人情肠。
咏善本来就担心炎帝对淑妃动手,自己枉自当了太子,对这件事一直没能想出办法,照炎帝说的,若新皇和咏棋纠结不断,丽妃和淑妃隐伏?在后宫,党羽众多,盘根错节,居然真的是个死结,非折损人命不能解决。
但要是连亲生?母亲都保不住,自己当皇帝又有什么意思?
咏棋想起丽妃,心肺扯痛,脊背又冒出一股寒气。
好好的一顿饭,被咏临一句罕见的正经孝顺话打坏了气氛,咏善和咏棋不知不觉都停了筷,沉默不语。
咏临不知道两个哥哥想的东西远远超出自己想象,奇道:“怎么都不说话了?别这样啊!我虽然贪玩,也是有孝心的。偶尔说这么一句有情意的,不夸我也罢了,还活像见鬼了似的。对了,听说丽妃也从冷宫里放出来了,前一阵子不是住到太子殿里头了吗?我看咏善哥哥出去,丽妃八成要从太子殿挪出来,父皇大概会重开丽妃宫吧。咏棋哥哥,你是和丽妃一块住,还是依旧和咏善哥哥一块?”
咏棋正忆起那段被丽妃日日灌药,不见天日的日子,闻言猛地一颤,失声道:“我不要和她一块!”声音尖锐激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