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手接了自己那碗,也不管热不热,仰头咕噜咕噜喝了,问那太医院的,“咏棋殿下的呢?也拿来给我。”
“谁喂不是喂?”咏临跺脚,“哥哥你就不能松一松手?药喝了,你背上总要擦药吧?”
他从前什么事都向着咏棋,现在倒好,反而事事偏着咏善了。
越看咏善为了咏棋不顾自己,越是忍耐不住要开口。
咏善道:“喂了哥哥喝药要紧。”命人把咏棋的药端过来,接了。
皇子们做事,太医院的人是不敢管的,看着咏善一脸温柔,抱着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要喂药,惊?骇之余,一个字也不敢多说,垂手退了出去。
孟奇真是个奇才,脸上一丝纹路都没变,好像压根没见到不该看的事,躬身道:“药用过了,等一下会派人进来收拾。小的先行告退。对了,几位殿下晚上要点什么菜色?”
咏临愣住,“什么?居然能点菜了?”
孟奇还是那副木刻似的脸,点了点头,“皇上新下的恩旨,三位殿下除了不能放出去,不能传递联络外头,其他一切供给照皇子等级来给。不但可以点菜,若是要招宫女陪夜,也是可以的。只是宫女来了之后,不奉旨不得离开内惩院,以免出去传递消息。”
“别别,宫女就算了,现在谁有那个兴致?”咏临横旁边那死活也分不开的两人一眼,想起今?晚总算可以吃一顿好的,又来了兴致,瞪着眼道:“老孟,你这内憋院差点把本皇子饿出肝火来。菜牌子也免了,我说你记,思,香辣丰蝎子,碧波田鸡,鸭包鱼翅,卤香鹿肉……”
倒豆子一样念了一串菜名,可能是这一阵子想荤香想得太狠了,十几个菜,个个都是大荤菜,本来还要往下说,自己想想,桌子绝对摆不下了,挥挥手道:“得了,先要这几个吧,千万挑好的弄上来,鹿肉要御膳房的老杜亲自弄,他弄的才够香。快去快去,还有,记得端一锅香稻米煮的热白饭!”
“等等,”咏善抱着咏棋,小心地舀了一勺药汁,凑到咏棋嘴边一点一点地喂,这时候才喂了小半碗,看见孟奇记下菜单就打算走,叫住他,淡淡道:“荤腥过?度,反而伤脾胃。加一道云腿蒸豆腐,再来一碟御膳房腌的香菇肉燥,一碟香醋拌黄瓜,熬一碗白粥。”
“是。”
“还有,云腿蒸豆腐,把里面的云腿取出来,端豆腐过来就行。”
“记住了。”
孟奇走后,咏善还在耐心地喂咏棋吃药。
咏临冷眼瞅了半天,还是按捺不住,只好自己拿了搁在桌上的九月珍珠茯苓霜,一副认命相的走过来。
“这就是书上说的前世冤孽,”咏临坐在咏善身边,摇头晃脑叹了一口气,“这倒好,你伺候他,我伺候你,什么时候我倒成了敬陪末座的了?象话吗?”
不甘地嘟囔两句。
咏善抱着咏棋,又在忙着喂药,咏临满心想帮孪生哥哥上药,却充其量只能解了咏善半边带子,衣裳打开个小口,手指里黏了大团贡药,伸到里面抹。
他看不见伤口,只能凭估计,想着少擦不如多擦,尽管用?药就是,闭着眼瞎抹一气。
贵比黄金的一小盒珍药,不一会儿就用到精光。
咏善被他这么揉到伤口,痛得眉头微皱,却知道是弟?弟一片诚心,忍着没开口,等咏临把药都用光了,咏善刚好也喂完了咏棋的药,转过头来,笑着答谢,“辛苦了。”
咏临哼一声,站起来走开,把空了的药盒往桌子上一搁,又坐下去烤火了。
太子 第五部 第三十三章
章节字数:106?93 更新时间:09-03-28 10:25
虽说雷霆雨露,皆是君恩,但不管什么时候,雨露总比雷霆要让人舒服。
炎帝一开恩,事情就立即转了个一百八十度,乌?云散尽,金光万丈。
把牢?房拾掇一新,又把最信得过的陈太医调过来专门看脉,从那一刻起,冷清的内惩院牢?房好像变成了个临时太子殿般,差役们进进出出,端茶倒水,听使听唤。
孟奇也来得勤了,还奉旨捧了一尊白玉雕的药神像来,在牢?房收拾出一个角落认真摆上,道:“皇上听说咏棋殿下病得深,赏赐药神像一尊,时刻供奉着,对病人好。”咏善一听对咏棋有好处,连忙净手,亲自上了一炷香。
没过几天,又送来若干御绣房新制的冬衣,咏棋、咏善、咏临三个皇子人人有份。
这雨露一是不来,一来就源源不绝,滴得儿子们晕头转向,不知所以然。
咏临是个最没心机的,多日来憋足了气,又挨饿又受冻,又挨骂又挨绑,要不是炎帝暗地里叫宣鸿音照看着,恐怕还要挨打,这一回咸鱼翻身,算是活了过来,每日在牢?房里差遣这个吩咐那个,要好酒好菜,大有把前一阵子少吃的全补回来的阵势。
抓着热气腾腾的霸王肘子,一边咬、一边含糊不清地对站在桌旁的图东道:“老图你放心,当初咱们哥俩走楣运,多承你兄弟关照了,我咏临不是忘恩负义的人,等我出去,少不了还你?的?人情。”
图东是领人送食物进来的,垂手站在一边听吩咐,咏临这么一说,他露?出正容,道:“殿下这么说就不对了,我们兄弟当年受了殿下多少好处,见殿下落难了,帮点忙是分内事。如果连这么点小事都指望殿下还人情,我图东就不是个东西了?”
“你这话实在。”咏临反而喜欢他这种脾性,用沾得油淋淋的手高兴的拍他一下,“好!刚才这话是我说岔了,反正以后出去,场面上咱们是皇子侍卫,私底下咱们就是朋友,一起喝酒赌钱,不在话下!”
图东呵呵笑了,小心瞥一眼房?中的咏善,不敢太放肆,虚应道:“在宫里赌钱违了规矩,小的可不敢再犯了。殿下要是不嫌弃,等殿下放出去,我们一群侍卫在宫外做个东道,摆一桌酒席,给殿下洗洗晦气。”
咏临笑骂,“去你的吧!少在我面前装正经,你们兄弟天生的一双赌棍,会怕宫里的规矩?酒席就免了,等我出去,母亲必然给我大补一轮,少不了的山珍海味。对了。”他忽然把话顿了顿,转头对两个端菜进来在一角站着的小杂役道:“这儿用不着你们伺候,别傻站着了,都出去。”
把人赶了,瞅着牢门重新关上,才压低了声音问图东,“有没有淑妃宫的消息?”
咏善对他们谈话并不在意,在窗边看外头天色,听见咏临这句,转身慢慢踱步过来。
图东从咏临遣走旁人就知道他要问这个,叹了口气,低声道:“小的没用,职低言微,问不到消息。”
咏临吃了一惊,“都这么些天了,还打探不到消息?没道理啊,如今父皇也开恩了,对我们几乎一天一道恩旨,都说母凭子贵,就算只冲着咏善哥哥这太子,父皇也不可能不关照母亲。奇怪,真的一点风声都问不到?淑妃宫里头总需要采买什么吧?进出的内侍你就不能拦下一个,拉到没人的地方问一下?要是不肯松口,大不了给点钱,好歹问出来。花了多少,等我出去了加倍还你们。”
“不是小的舍不得花钱,是根本没机会。”图东忙了几天,一点消息也打探不到,自己也觉得没脸,涨红了脸道:“殿下整日在内惩院,不知道外面的形势。淑妃宫是皇上早就下旨围起来的,里面的人不许出来,外面的人不许进去。要东西?大门开一条缝,当着守门侍卫的眼交接,想夹带片白纸进去都没门,更别说交头接耳传递消息了。”
咏善在旁边听着,一颗心直坠下去。
咏临却还不明白,不解地拧起两道英眉,“我可搞不清父皇葫芦里卖什么药了。实在没这样的道理,连我们都饶了,父皇还软?禁母亲干什么?就算从前看得紧,现在也该松松了,我看也像我们一样,一样在里面关着,但暗地里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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