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双?唇猛然发青,又由青转紫,上下两排牙齿咯咯咯咯,竟然惧得不断碰撞,彷佛整个人随时会颤成无数碎片。
咏善想不到自己只说了一句,咏棋就激动成这样,色变道:“哥哥不要急,松一口气再说话。”心中悔恨不尽,深怨自己当日贪享身?体欢?愉,居然干下这般蠢事。
哥哥这样的人心田澄净,万万禁受不住。
想不到只是提一下,就气急成这样。
他把咏棋连被子一同抱在怀里,紧搂着央道:“哥哥,哥哥,你别吓我。你要怎样都好,不要这样对我……”
咏棋满脑子天翻地覆的崩溃,却清楚听见了后面一句,咏善那“不要这样对我”六字,好像往他心窝上插了六把刀子,卡在肉上拔也拔不下来,痛得他浑身打颤,从被中伸出发?抖的双手,用?力反抱紧了咏善,咬着唇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咏善见他腾出手,本以为他要推开自己,没想到刚好相反,却是紧抱不放,心里一愕,瞬间暖成一片阳光下的海洋,眼睛放出欢喜光芒。
两人隔着一床软被子,抱在一块,好似永远也不分开般。
咏善把脸凑过去,轻轻赠着他的发鬓,柔声问:“好哥哥,你好些没有?”
咏棋在他怀里一阵阵发?抖,双?唇颤了半天,才嘶哑地道:“你……你还肯对我好吗?”
咏善仿若重生般欢喜不尽,忍不住往他热?热的脸颊上亲了一下,只道:“我对你好,一辈子都对你好。好哥哥,从前的事我再不敢了,饶我这一遭。”
心焦灼一片,也顾不上太医什么时候过来,一边说着,一边把嘴赠到咏棋唇边。
轻轻吮一下。
见咏棋乖乖的没动,只觉得一切像在梦中般美好,简直不可能是真的。
那触感,却偏偏如此真?实。
咏善又试着用唇碰了他一下,咏棋愣愣的,眼里满溢着解释不清的东西,悲伤、恐惧、怀疑、期盼混在一起,逼得眸中碧波荡漾,水灵灵地颤?动。
咏善看着那眸子,那真是天底下最漂亮的眸子,好像陷在笼里的小兔子一样,让人瞧着情不自禁就想摩挲,亲?昵,安慰,好好的疼。
咏善问:“哥哥,我们和好吧。从前的事,都忘了好不好?”
咏棋怔怔看着他,迟疑地问:“你真的能都忘了?”
“哥哥都能忘了,我怎么不能?”咏棋不敢置信,狠狠甩了两下头,清逸的脸透着连气都不敢喘的怀疑和紧张,战战兢兢,“你别骗我。”
“不骗哥哥。”
咏棋脑门上一热,心上绷紧的弦一松,差点晕过去,结结巴巴问:“咏善,咏善,今后你……你还会对我这么好吗?”
咏善愣了一下,咬牙道:“我要是对你不好,罚我活该被父皇废黜幽死在内惩院。”
咏棋浓?密的睫毛一眨,大滴眼泪连串淌在被上。
他喉咙梗塞着,什么也说不出来:心里想着这毒誓怎么如此不祥,咏善实在不该说这样的话。
但内心深处,却隐隐约约安宁下来。
他原以为永远失去的东西,好像,还稳稳当当在那。
咏棋抱着咏善,哽哽咽咽地哭起来。
发?热的身?子缩在弟?弟怀里,哭得浑身汗水泪水,好多天的忧虑愁苦,像要在这难得的一刻喷?涌而出。
他一点,一点也不想,失去这个曾经让他颤?抖畏惧,恨不得远远逃开的人。
他无法忍受,自己不再被这弟?弟深深的,无怨无悔的爱着。
从前,咏棋并不知道世上有这么一份珍宝,不知道,所以不在乎。
现在,他试过了,再也撒不开手了。
两人多日来相敬如冰,彷佛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墙,此刻相拥相抱,才知道心里缺的那块,又回来了。
抱着多时,恨不得天地就这样停顿,不再日升日落,不再理会宫廷帝位,任何旁人的性命前程。
可愿望,只是愿望。
脚步声响起,有人掀开门帘,匆匆走了进来。
“殿下,”常得富在身后紧张地道:“圣旨到。”
咏善心里咯登一下。
咏棋倚在咏善怀里,才觉得好些,忽然听见来了圣旨,想起很久未曾见面的父皇,不免惊惧起来,惴惴不安道:“父皇怎么忽然派人宣旨?”
咏善展颜笑道:“哥哥也是金枝玉叶,怎么听见圣旨二字就吓成这样?我是太子,父皇自然常有旨意过来,没有倒奇怪了。”
让咏棋躺回床?上,又叮咛,“好好睡一会儿,等咏临把太医叫来了,再让太医给哥哥诊脉。”转身要走。
咏棋扯住他的衣袖,看见他回头,在床?上撑起半边身?子。
“不必叫太医,我原没有什么要紧的病。”咏棋脸颊微红,沉吟一会儿,低声道:“今天这心病一去,我就什么病都没有了。”
咏善何曾听过这腼腆哥哥如此大胆地说话,又惊又喜,一时竟不知说什么了,痴痴看了他一眼,道:“哥哥,等我回来。”
回过身,领着常得富迈开大步出门。
太子 第四部 第二十六章
章节字数:10509 更新时间:09-03-28 10:19
圣旨已被迎到前厅,宣旨的还是吴才。
咏善来到前厅,一眼扫过去,顿时倒抽一口冷气。
吴才站在厅中,捧着圣旨长身而立,身后竟还有八名侍卫,一字排开。
那侍卫服色和寻常宫廷侍卫不同,腰带系的是紫红色,分明是体仁宫里炎帝身边的亲随近侍,这些皇帝身边的近侍每一个都是从官宦世族挑选出来的骁勇子弟,在皇帝身边伺候,只听皇帝一人调遣,此刻在吴才身后一站,个个腰间佩刀,杀气腾腾。
吴才见咏善到了,高声道:“太子咏善接旨。”
常得富不敢逾越,赶紧在门外走廊边上跪下,低着头下敢抬。
咏善赶前一步,从容地立定、理装、跪下叩拜。
吴才等他跪好了,展开手里裹?着黄绫的圣旨,正要开口宣读,门外传来动静。
咏临恰好此时急匆匆带着太医回来,他步子急,进门前也没空先听听门里的动静,一脚跨进来,才发现一个内侍捧着圣旨在厅中?央站着,太子本人则跪着。
他这才知道自己乱撞了,轻轻“啊”一声,要把伸进去的一只脚缩回来。
吴才却开口道:“咏临殿下不必回避,皇上吩咐过,若咏临殿下也在,一并听旨。”
咏临愣了一下,走进来和咏善并肩跪了。
吴才等他们兄弟跪好,定定神,把刚才合上的圣旨再稳稳展开,脸上端起正容,一字一字地念。
“奉天承运,皇帝诏曰:命吴才代问御史恭无悔一案,太子咏善须据实回奏,不得隐瞒。”
咏善微微惊讶,恭无悔不过是个小小御史,已经人了天牢,怎么问案子问到太子头上?满心里想不出个究竟,只能兵来将挡,磕头道:“儿臣领旨。”
吴才把读完的圣旨卷起来,因为还要奉旨问话,这是皇帝口谕,所以仍旧让两位皇子跪着,声音没有起伏地把皇上要他问的话,一句接一句的拿来问太子。
“咏善,你有没有曾到天牢去和恭无悔见面?”
咏善一听,就知道皇上那边一定已收到什么风声,去天牢的事绝抵?赖不了,毫不迟疑地答道:“有。我是太子,辅助父皇料理朝中事务,恭无悔是御史,因构?陷朝?廷大臣入?狱,这是朝中之事,所以我到天牢见见恭无悔,过问一下。”
炎帝还有一个问题,是问他为什么要去见恭无悔。
吴才见咏善已经径自答了,就点了点头,直接跳到下一个问题。
“恭无悔在朝中有什么人要害他,你知道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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