点罢了。究竟该怎么做,殿下自决,只盼……”踌躇一下,轻轻道:“只盼殿下对太子殿下有兄弟之义,却也……却也别忘了和娘娘的母?子之情。”
说完,低了低头,缓缓退了出去。
咏棋看着何九年出去,笼罩在头顶的乌?云非但没有褪去,反而压得更低,直让人喘不过气来。
兄弟之义?
母?子之情?
咏棋苦笑,五指发酸,他才想起自己还死死攥着恭无悔的信,低头一看,早捏成了一团发皱的酸菜般。
他心里七上八下,不知如何是好。若要不做这事,可怜母亲被?关在冷宫,恐怕真的就被淑妃害了;若做这事,咏善平日如何待他,种种小事都涌上心头,实在狠不下心肠。
虽然顺利偷到书信,却无比的失?魂落魄。
慢慢地走出内室,忽然听见一个熟悉又充满喜悦的声音,“咏棋哥哥!”
咏棋抬头,不敢置信地看着咏临从门角边朝自己快活地跑过来,常得富一脸疑惑地跟在后面,要拦又不敢拦的样子。
“咏临?你怎么进来的?”
“想见哥哥,就来了。”咏临是一路跑来的,大雪天,却热出一身大汗,到了咏棋面前,忽然凝住笑脸,“哥哥怎么了?脸色这么差?”也学常得富那样,伸手就探。
咏棋举手一挡,往后退了一步,不悦道:“你都多大了,怎么见面就乱动手?”蹙起眉头。
咏临向来和他胡闹惯了,被他忽然一挡,愣了好一会儿,想起昨天的事,自己反而先尴尬起来,红着脸不再作声。
咏棋问:“你怎么进来的?咏善不是说,再不许你来这里吗?”
提起这个,咏临才又打起了精神,赶紧道:“你猜也猜不到,咏善哥哥忽然开窍了,答应让我带你走。”
咏棋一听,却如晴天霹雳般,脸色剧变,“他让你带我走?他……他怎么会答应?”
“你不信?常得富也不信,他要挡着门不让我进来呢,这混蛋东西。”
常得富在旁边苦笑着赔小心,“咏临殿下,小的哪有这么大的狗胆?是太子殿下……”
“你少给我两面三刀!要不是咏善哥哥给了我信物,还让他的侍卫跟着我来,你小子还不犯上作乱的打算把我撵出去?常得富,你长本事了,居然敢对付起皇子来了。”
咏棋不理会常得富的事,对咏临道:“咏善怎么无缘无故给你信物?”
“这有什么奇怪的,我那哥哥早该反省己过,改正错误了。他若有长进,我还肯认他是我哥哥,不然……”咏临悻悻地抱怨了两句,转而看见常得富还赖在一边不走,对常得富凶狠地一瞪眼,“你还站在那干嘛?等着挨揍吗?告诉你,昨天挨打的事,我可没忘记你的帐,以后自然给你一次清算干净!”
常得富被骂得狗血淋头,一个小内侍跑进来道:“常总管,太子殿下派人传话,要你到库房把绿釉浮雕走兽灯取出来,送到咏升殿下那去。还有,前两天得的盘长缠枝纹镶珊瑚银冠,也一并带过去,送给谨妃娘娘。”
“这就来。”常得富正尴尬,得了个下?台阶,赶紧告退。
反正咏临手中有咏善的信物,他留下也奈何不了这位皇子。
赶走了常得富,咏临才对咏棋道:“这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。咏棋哥哥,夜长梦多,快跟我走。也不用收拾东西,我那里样样齐全,你只当到了自己家,想使什么开口就是。只要到了我那……”
“我不想走。”
“……就算我那哥哥又起了坏心,爪子也伸不进我?的?门坎……思?你刚刚说什么?”
咏棋低头看着脚尖。
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刚刚说了什么。
毫无道理的,一句话就这么轻悠悠逸出了唇,好像那只是一缕摸不着的烟。
无数个念头在脑里翻滚,咏善怎么了?他怎么忽然要咏临带自己走。
是觉得会出事?还是嫌自己碍事了?
或者,开始怀疑自己会在太子殿干见不得人的事?
身上藏着信的地方热得可怕,就如藏了一块罪恶的烧红烙铁,咏棋恨不得那真是一块烙铁,被烫穿了心肺,直接死了倒还不错。
但他死了,母亲岂不也没了活路?
他抬眼看了看咏临,轻轻道:“我不走。”
咏临愕然,愕然之后,忽然脸上浮出压抑的怒气,“为什么?”
“咏善,其实对我不错。我在这挺好。”
“挺好?”咏临低吼起来,眼珠好像老虎似的瞪成圆形,盯着咏棋看了一下,磨着牙,压低声音道:“哥哥,你别胡涂,你被药迷了。你看,你都开始说胡话?。”
“什么?”咏棋吃惊。
“春?药,是春?药!我们查出来了,他每日都给你下春?药呢,迷得你都不像从前那个咏棋哥哥了。”
“不……咏善不会……”
“放?屁!药方我都查到了,还说什么不会。”咏临义?愤?填?膺,“你自己想想,自从到了这里,有没有被人下?药的迹象?有没有做什么身不由己的事?”
“不会的,不会。”咏棋还是摇头,表情却变得不确定。
他想起前阵子晚上睡不着,总觉得浑身火?热的事,那股燥热是从前不曾有的,逼着自己抚?慰下?身,丢尽了脸,咏善还笑言每个男人都会如此。
春?药?
咏棋越想越真:心直往下沉,藏着书信的地方原是灼?热的,现在又忽然变成了一块沉甸甸的冰,冻得他几乎发?抖。
那、那人一直在对他下?药!
说着那么贴心的话,打抲护着他,讨他欢心,哄得他什么都信了,原来却,一直在下?药!
在他被药性弄得尴尬窘迫时,还装出一副温柔的样子宽慰他。
咏善……
他心里轻轻念着这名字,眼前视野一片摇晃,骤然一软,脊背撞在后面的廊壁上。
“哥哥!”咏临赶紧过来伸手要扶。
咏棋轻轻摆摆手,无力地靠在廊壁上喘气。
脑子里天旋地转,他抬起手,轻轻捂着嘴,生怕不小心吐出来。
看见他这样子,咏临也担心起来,忐忑不安地唤了一声,“哥哥?”忽然举手搧了自己一个耳光,央道:“我说话不留情,老?毛病了,哥哥你别气。”
咏棋心里悲凉,仿佛被什么把胸膛一片碾碎了,只剩下一些梗塞的飞灰。他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咏善对自己下?药,却又清清楚楚确有其事。
手下意识地按着放信的地方,直直看着廊下中庭一片厚厚白雪,那么雪白的东西,下面也不知掩盖了多少肮?脏。
“不用再说,我都明白了。”咏棋低低地开口。
太沉痛,反而没了开始时的慌乱难受,像没了知觉一样。
他慢慢站直身?体,“我这就跟你走。”
咏临大喜,刚要开口,咏棋拦在前头,又道:“不过,我要先去看看母亲。”
咏临为难起来,“丽妃在冷宫,不是要见就能见到的,等哥哥到了我那,我给哥哥想法子,好不好?”
“不妨。”咏棋惨然一笑,“咏善说过我可以去探望母亲的,他向来想得周到,给我写过一个手谕呢。”
自行到房里,打开抽屉,取了咏善亲笔写的手谕,出来对咏临道:“你陪我走一道。”
咏临自无不可,和咏棋一起出了太子殿。
咏临到了外面,看着宫城内外银装素裹,好不壮观,又担心起咏棋来,“哥哥你身?子不好,不要在雪里走了,我叫常得富备个暖轿来。”
咏棋一反常态,冷冷道:“你能在雪地里走,我为何不能?”
逞强下阶,在雪中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前踏。
咏临和他相处日久,从没见过他这般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 第1页 / 共2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