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缓步行走,竟没人瞧出不对来。
从储藏文件、交接公事的前庭进去,沿着一条青砖直道过去,就是正式关?押犯人的地方。到了这里,铁栓木栅门便多起来,一道套一道,每道?门都有专人看?守。
从中间甬道进去,左右两边都是小间小间的牢?房,有的空着,有的关着戴上手脚镰铐的犯人。众犯神态不一,有的见有人来,直目瞪视,暗含恨意,有的只是呆呆坐在干草堆上,眼神茫然。
咏善看了一会儿,夸道:“这里虽有些潮,但还算干净。你这人办差不错。”
牢差得了他一句夸奖,脸上笑得几乎开花,“下官只知道勤恳办事,算不上什么功劳。殿下您才是办大事的人,下官虽然官小,但也常听大臣们夸奖殿下,说殿下虽然年少,但聪颖勤奋……”
咏善不置可否地听着,也不作声,仍旧缓缓踱着步子往前走,隔了一会儿,似无心想起,问:二刚阵子有个御史诽?谤国戚,被父皇关进了天牢,现在还关着吗?”
“御史?哦!殿下说的一定是恭无悔。还关着呢。殿下请这边走。”
牢差把咏善引到恭无悔的牢?房外。
咏善一看,不禁扯了扯唇,“你倒懂得分尊卑上下,一样是犯人,怎么这个人就单门独户,特殊照顾了?”
“下官不敢!”牢差唯恐他误会,惶然解释道:“这恭无悔狂悖乱说话,皇上下旨,要他在天牢里好好反省,还要他把悔?过?书写好,进呈御览。因为要写悔?过?书,所以才特意安排单独小间,还配了纸墨。实在不是下官徇私。”
咏善听了,只是扬唇,高深莫测地笑了笑,扬起下巴,“把门打开。”
他虽然在笑,眼中却无一丝笑意,眸光清澈冰冷,让偷眼打量他脸色的人心里都不禁打了个哆嗦。
牢差哪敢说什么,立即掏出钥匙亲自开了牢门,咏善进了门,他本要躬着背跟进去,忽然听见前面抛下轻飘飘一句“都下去”,当即不敢再跟,识趣地后退出来,并所有人等,都乖乖候在外面。
天牢里,配备有笔墨的单独小牢?房和一般的牢?房不同,除了墙壁床铺更干净外,最大的特点是不使用木栅门,而采用厚实木门,俨然一个独?立空间,免去时时被人窥视的窘境。
这种特殊措施来源于前代帝王的考虑,朝?廷中人事复杂,风云变幻,常有冤案出现,在这种小牢?房内,被扣?押的重臣可以书写绝?密奏章,以求一朝沉冤得雪,不必担心所写之文落入寻常狱吏眼中,多生枝节。当然,在位者也方便在牢?房?中直接密审,防止秘密泄?漏。
咏善进了牢?房,微微一扫,已把牢?房里的一切映入眼底。三面白墙和一面厚门,上面厚厚的青石板,把这狭小的空间完全密闭起来。唯一和外界的联?系,是墙最上方开了一个小窗,隐隐透入一点日光,只有巴掌大小。房里一张床,被子叠得整整齐齐,一张简单的案几横亘在床前,放着笔墨纸砚,也是整整齐齐,一丝不苟。
端坐在案几前的男人?大概四十五、六,正低头沉思,听见声响,把头抬起,瞧清楚是咏善,微愕了一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