理由,究竟是什么让父皇动了那么天大的怒气?
难道自己和咏棋的事竟……
咏善沉默着,瞬间脑子已经掠过千百个念头,想到宫廷无情,多少前朝惨事历历在目,当年不过被丽妃倒打一耙,父皇轻飘飘一道旨意,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穆嬷嬷就在内惩院里遭到审问,活生生死在自己眼前,如今他已是太子,站得越高,越不能摔跤,要是有个万一,自己活不成也算了,母亲和他那笨弟?弟,纤弱的咏棋,不知会如何任人欺辱残?害!
这么一想,心骤然剧痛,仿佛战场上有谁一声令下,万箭齐发,全部毫厘无差地射在靶上。
北风被凝住似的,闷得透不过气来。
咏善心乱起来,眼角余光仍不忘扫扫咏临。
孪生弟?弟虽然粗枝大叶,此刻也察觉出不对劲,眼里竟有一些慌乱,担心地瞅着他。咏善朝他从容地笑了笑,“太医都说了,父皇有老天爷护佑,你也不用唬成这个样子。听老太医的话,在门外磕个头,快点回去向母妃禀报一声,也好让她安心。”
咏临欲言又止,讷了一会,想了想,也不敢自作主张,听话地跪下磕头。
咏升冻个半死,听了陈太医的话,瞧出点隐隐约约的苗头,乐不可支,只差没把笑脸露?出来,赶紧跟着咏临一起跪下,朝着父皇仍然紧闭的房门重磕了两个头,站起来道,“我也回去向母妃说一声才行。”
他离开的背影,比咏临不知快活了多少。
咏善对陈太医道,“父皇既然现在不便,我就在这再站站,等父皇好些了,再进去请安。”
陈太医也没什么意见,可有可无道,“那也是殿下自己的孝心。微臣先下去了。”朝咏善行礼告辞,步子缓慢地出了体仁宫。
王景桥是忠心耿耿的老臣,在宫里消息也灵通,知道皇上身?体不适,一大早就拖着年迈身躯赶到了体仁宫外候着,听了旨意,立即跟着内侍进来。
他跟随炎帝多年,心焦炎帝身?体,到廊下撞见咏善,只是匆匆点个头,闲话一句也没说就进了房。
咏善看着仿佛隐藏着无数秘密的房门打开又关上,都不知心头泛起的是什么滋味。
当年被诬进了内惩院,也仅是害怕愤?恨而已,却也没有这种心肺要被扯开似的恐惧。难怪人人都说高处不胜寒,当了这个太子,就和时刻踩在薄冰上没什么两样。
眼前体仁宫的内侍和侍卫们都在,一点破绽都不能露,他只能不动声色地默默站着,忍着北风刮在脸上的刺骨的寒痛,尽做一个有德行的太子的义务。
咏善不许自己再胡思乱想,指挥脑子去回忆咏棋躺在床?上,白玉似的身?子裹在暖被子里那动人情景,清秀的脸上带着笑,一点防备都没有,和自己偎依而睡,象一头雪白罕见又温驯善良的小鹿。
本来是为了舒缓一下心情的,可咏善越回想,越甜?蜜,越是心如刀割。
他不该招惹咏棋的,审完了案子立即奏报上去,把咏棋打发回封地,远离宫廷,不是挺好吗?
现在若真有变故,连咏棋也要受累……
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,咏善在廊下站了足有大半个时辰,纵使他筋骨结实,也渐渐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