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危险,如果不打,那再过两个月这孩子就该出世了,到时假若正巧遇上侵月,那他还是无法去守住封印,再假如封印被打开了,穷奇解封之後瞧见他现在这模样……
想象了那家夥小人的得意洋洋的嘴脸,龙士胸口愤慨的情绪就跟翻江倒海般汹涌,他怒红了双眼,仿佛穷奇那长得跟女人似的家夥已经跑到他面前叫嚣了,他有种不甘,他怎会落到如斯境地!
其实解决办法也还是有,那就是按莫诀所说的交易,可惜,这个办法再好,也不会列入龙士的考虑范围。没有理由,没有原因,可以说是出於对简古明的排斥,也可以说再不济那一魂终究是他的,龙士不认为交出他的一抹魂魄就是好办法,没有这个道理,就算那抹魂魄形成了另一个独立的简古明也一样。
龙士会觉得很恼,他觉得这盘下了一千年的棋,按计划现在差不多是该收棋了,可他发现棋路忽然有往死局发展的趋势,他还有可能会输。所幸,现在穷奇还封在龙印之内,和他其余的二魂继续沈睡。
一子之错,满盘皆输。龙士感到实在很讽刺,狼魔失去了部分记忆,这在当时他想着就是一个小小的失误,只是隔了千年,他的意识苏醒,却惊觉这个失误是埋下的伏笔,竟成了一切祸事的根源了。
……命运的森林里迷雾重重,林间这条蜿蜒的羊肠小道,它通往的地方和结局,那是光还是灾难,已经是谁也都看不清了。
越天大厦的18楼,那座殿堂里存放着誓言,它们密密麻麻地浮沈在这整片虚无之境,世间的每句誓言都会在这里形成一个卷轴,然後这份誓言都会有一只专属的小鬼负责看守。
它们会无声等待誓言的终点,假若是实现或遵守了,它会平静地死去,假若誓言违背了,那麽在燃灭之际,它会怀着怨毒和诅咒消失。
在风无释的印象里,这种小鬼是不具意识的,它没有半点欲望,就和守护文字的墨灵一样心中只有职责,然而,当他看见这些小鬼全数从横放的卷轴跳下,并且单膝跪地朝拜龙士时,他就知道他以往对契灵的理解有误。
“散开。”龙士命令道,小鬼们便集体跃坐回各自的卷轴上,这时他才昂首阔步地走上了祭坛中央,背对他身後的风无释和莫诀,他抬头静静地望向了上方,神情沈稳而专注……
小鬼似乎都明白他的意思,它们顺着他的目光整齐地往两边撤开,漫布上空的小鬼陆续在中间让出了一条犹如通道般的空位,丝毫不去阻挡到他的视野。龙士冷凛的眼神似乎在寻找着远处的什麽,莫诀还是那云淡风轻的从容,风无释困惑极了,直至他见到有一个特殊的卷轴从空中缓缓降下。
莫诀不语,他大概心中有数了,风无释则看着那个外封画着金龙的卷轴落在龙士的手中,他不解地问:“这是?”
龙士转身斜睨了他们一眼,接着解开了轴上的绳索,他把卷轴打开草略地浏阅了遍後,蓦地冷笑了几声,随手将它扔给了风无释,道:“千年前签下的死契,上面写着你们必须无条件服从我,不过我想现在让你们交出魔元估计是不太可能了,我也就不浪费唇舌,现在不谈这些可笑的事,我答应这个孩子我暂时不会动,你们现在起也先专心帮我做事,不要和我提起简古明……否则,最终同归於尽了,就是你们自招的了。”
“……”有些唏嘘,风无释注视着契约上的签名,他的眼眸怀着小许愧意瞥过了莫诀,他无言以对,之前最想寻找记忆的人是他,现在寻回了记忆的却是莫诀,虽然戏剧化了点,可他还是庆幸他没有记起──否则,那是怎样的煎熬?要在从前全心追随的王者与现在的恋人之间做抉择,大概也只有莫诀能保持着平常不动声色的模样。
心念着侵月的大事,龙士可没空去揣摩他们的心思,既然表明了他是主导的地位,他也就举步朝外走去了,边问:“审判司一共有多少使者?”最後这两个字,龙士念得不太顺口。
“能参与战斗的,大概十万左右。”莫诀说道,他表情淡淡地也随着龙士往门外走,慢步接近那扇黑色的门,他知道他将再次见到门外的那副画,那刻画在门扉上的哭泣的男人。
“十万?”意料之外的数字,龙士诧异地敛眉,原本透着俊朗之气的眉宇顿时严肃了许多,“这麽少?从前我们打一场战,死的都不止十万。”
莫诀低眸不答,他走在龙士的右边,而左边的风无释见他不作声,在跨出殿堂的一刻便解释道:“现在的魔本就不多了,而且从我们醒来至今几乎就没有过大规模的战争,所以审判司内战斗型的魔也都控制着数量,再者世间大部分的魔都选择安静度日……嗯,虽然这个情况在最近有了变化,不太安静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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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没空听太多。”龙士生硬的语气藏不住焦躁,他率先踏出了殿外,定定地看着黑色的大门在缓慢吃力地关上,他说:“将所用人发散出去找,七天内一定要找到龙神封印的位置。”
侵月是封印最弱的时候,而龙神封印又偏偏在极阴之地,穷奇的人估计在那座森林里布下了好几个结界,那是他们拿手的障眼法,不仅可以混淆方位还能隐藏地点,甚至以龙士现在的能力还感应不到封印在哪里。这或许是孩子的缘故,他的力量操纵起来不太灵活。
龙士刚回来,他们可能是不太习惯受命令,莫诀和风无释对视了一眼,两个都没怎麽吭声,他们就是静望着所有的誓言消失在这扇沈重的门後,接着无可避免地对上了门扉上两个流泪的男人,他们又一次产生正照着镜子的错觉,面向画中披着白色斗篷似在忏悔的男人。
“嗯?还有这东西。”龙士也发现了,他的注意力一下就被勾住了,端详着画中的两个男子,他抱着双臂哑然失笑了,略有着讽刺和怀念说道:“我猜,这是你们在沈睡前所留下的吧……这麽多年来,我从没看过你们流泪。”
“你们,是在後悔?後悔当时不该忤逆我的命令?後悔跟了我这麽多年?还是,後悔没阻止我用龙神封印?”
这麽说,画中确实是他们,但他们为什麽悔恨?风无释答不上来,他侧目看向了并肩的莫诀试图从他身上寻找答案,然而莫诀仅仅是凝眸深望着墙上的画,他轻抿着唇,那唇部的线条完美至极,他一句话都不说。
有答案,莫诀不是不想说,只是他也很朦胧了。那时候,他记得他们受了很重的伤,他们回到这里,他们倒在了门口进不去誓言里,夥伴几乎都死光了,龙士也不在了,他们背靠在门上抬起头,可眼角还是流下了泪……哭了,是因为没尽到保护龙士的责任,还是为连累了他自责?莫诀淡忘了,他也不愿再去回想。
“忘了也算,天下有多少誓言是真的做得到?这也不是重要的事了。”龙士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,语毕他就旋身往电梯走去,他行路是稳如泰山,不过双手完全不去触碰身体,不在乎周身的不适感,他也尽力忽略着步行时脚上的笨重。
有些事,龙士他不能想。他的性子是忍不住不如意的,这点比简古明要严重得多,他想了不愉悦的事就怕他会求一时之快,结果惹更大的麻烦。
※ ※ ※ ※
日子过得无聊,简古明说过他快要发霉了,於是慢慢喜欢上晒太阳。在落地窗前的那张舒适的躺椅,是莫诀後来给他弄来的,他睡在上面夜晚也能照着月亮吹吹凉风,至於躺椅上的软垫则是风无释去买的,说是怕他靠久了会不舒服。
“唔,你偶尔也挺细心的。”简古明慵懒地斜躺着和风无释说话,欣赏着散在天边的晚霞,他困顿地打了呵欠,一边抚摸着肚子早已习惯的重量,一边用右手的小臂枕在了後颈下,他朦胧迷糊地嘀咕道:“莫诀,吹首曲子给我听听吧?我好久没听你吹曲了,挺想念的。”
“嗯,好。”莫诀轻应道,他的右掌微微一摆晃,紫霞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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