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有话要说:来吧,来吧,自我奉献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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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噩梦

赵穆欲扎, 又未扎,一把将那匕首扔远,想要坐到椅子上去, 却又觉得地板上冰冰凉凉要舒服许多,遂依旧那么坐着, 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地面道:“你们陆府三房加起来,将近二十口人,就算你叔父陆高羊早有准备,要收拾细软,要等陆轻歌出宫, 最早也得今夜子时才能起身,如今天才不过午,还有一个对时的时间,你又何必急着走,不如陪我说说话儿, 如何?”

他这完全是要放她走的样子。陆敏又折回来,撩起裙子相对着赵穆而跪,一块帕子重又按上他略一挣扎便流血的手。

赵穆今天还是头一回如此仔细的端详陆敏。她垂着头,一捋未归拢的秀发掠过额头,她似乎自幼不爱流海, 露着饱满光洁的额头在外面,鼻梁挺挺,长长的睫毛闪烁,两只眼睛一动不动盯着他的伤口。

她身上这件红白青三色相撞的水田小袄儿, 颜色活泼俏丽,若在上辈子,她是绝对不会穿着的。

当为帝的时候,他偶尔找余宝珠要看徘徊殿的用度,她,自家老爹大约是带兵带惯了,把家人都当成了自己的兵,平日有事没事,经常三更半夜把孩子们从chuáng上拎起来,赶羊一般赶到城外跑个十圈八圈,非但如此,偶尔还要把府中妇孺们都叫来操练操练。

这种平日操练过的人家,与平常那些整日除了吃吃喝喝就是勾心斗角儿的人家果然不一样。

宫中才有风chui草动,陆府已是大门紧闭,门房上老仆一句话也不多说,见是窦师良,进院子通报了一声,不一会儿便将他请了进去。

入府便是正院,若是别的人家,出了这种事情,只怕仆婢们已是偷的偷,跑的跑,乱成一团了。一路上,窦师良鲜见有仆婢们走动,但凡过来一个,却也容色正常,礼貌周道。

乱中之礼比盛时更加难得,由此可见陆府家规之森严,家教之好。

陆高羊只在院子里见窦师良。他穿着一件浅蓝色的布卦,浅浅一点山羊须,抱拳道:“家中乱乱糟糟,让窦大夫见笑了。”

若不为通家之好,家里这种乱糟糟的样子是不能给人看的。

窦师良一看这家人便是要逃,亦抱拳回礼:“高羊兄,皇后盛宠在身,陆将军又是朝之砥柱,不过一点风chui草动而已,你们一家这难道是准备要逃了?”

陆高羊指着大殿匾额道:“西平东盛,这是先帝当年亲赐的匾额。我们一府,母亲来自火州,是西平郡主,父来自咱们大齐,是皇上亲封的东盛侯。虽如今父母已亡,但西平东盛,我们陆府才能存在,如今西不平,我们陆府又焉能安稳?

咱们是通家之好,所以我才敢放你进来。如今我们一府人俱全,唯缺麻姑,严儿说东宫扣着她不肯放出来,我能不能恳请你把那孩子给我带回来,我们一府人除了大哥,也就齐全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