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比起从前,简直是不敢想。
虽然今日这些女客,一人一套九宫格,又喝茶又吃这尝那的,都是陆三小姐结的账。
马老太望着宋茯苓,眼里满是谢谢啦。
胖丫啊,今日奶奶心里所有的滋味,活的像场梦似的,都是来自你。
谢谢你,真的让我成了一名掌柜的,让我的画像真的挂外面了。
更谢谢你,相信奶能行。
我不识字,你说,奶,你能行。
你给我画表格,做价签,让我看图在下面画横道,就能收明白银钱。
马老太急转身,不能再煽情了,大喜的日子不能哭,假装赶紧的,说归说,唠归唠,再高兴也得将店里拾掇出来。
田婆子也笑得一脸褶子,跪地上擦地板都笑出了声。
心想
往后谁说她刷厕所辛苦,她都会说,还能更好的为入厕之人服务。
如果入厕之人有需要,她甚至完全可以跪式服务嘛。
知道她今日得了多少小费嘛,艾玛,二两半啊。店长和总监都说了,这种钱,让她们自个收着。
这可不是小数,而且这里面只有几位年轻夫人说了赏,其他还没说呢。说明还有进步空间。
小高、小王、小宋,她们仨也一边忙着,一边脸上带笑还知道总结呢。
王婆子小儿媳欢快道,“赶明我得这么卖,我得站在这,今个我就发现了……”
高屠户大儿媳也拍着手说,“可不是,我也总结出来了,我往里迎人的时候,应该身子背对楼梯,也不用非得给客官送到咱店长跟前,送一半,一弯腰,示意再往前就中。”
宋富贵的婆娘,脾气极好,一边干活一边对马老太检讨,对宋茯苓检讨,说她今日手慢了,顾客一多,心就有些慌了。
……
“宝珠啊,早些歇着,你也累坏了。大德子啊,和你妹子俩,前后锁好门。”
宝珠站在后院门口挥手,“你们慢着些赶车,明早见。”
回头,宝珠根本就没歇着。
她哥问她,“怎这么晚做活?”
“明日就是冬至节了,哥,咱既然来了这店,就要和人处的亲近些。我想着,贪黑给店长和田奶奶做双袜子。这店里,就数她俩岁数大。”
并且还嘱咐她哥“哥,赶明你给打水吧,送进灶房。这店里就你一个有力气的,你提前打好。”
大德子点头应允,往后扫院子打水等重力气活都他来,年轻人,费些力气不当什么。
探头望了眼外面“飘雪了,她们也是不易之人,也不知到家了没有。”
到家了到家了,就是路难走哇,越走,雪下的越大。
四只小分队,赶车的,推车的,奔家使劲。
好些“家人”都迎出来了,没等多说别的呢,先宣布“阿爷说了,明日冬至,咱们包饺子,快,回家,进屋。”
马老太在屋里收完了其他三只小分队的银钱,也举着钱出来说“富贵呀。”
“嗳!”
“给,俺请,明日,你们卖完椒回来,买十只大肥鸡,咱们大伙早上吃饺子,下晚炖小鸡。”
孩子们瞬间沸腾了。
各家各户,今晚也有好些媳妇和姑娘家在点灯熬油,包括大丫二丫桃花,在蛋糕房忙了一天了,却摸黑想给长辈们做袜子、做鞋。
外甥女桃花有心了,也给宋福生和钱佩英做了鞋,提起十天就开始准备,到现在还没收针。因为她还要给奶奶、给自个爹娘、给马老太做。
要说,今晚睡得最好的,就数宋福生家。
宋福生虽然知道古代冬至有这么个说法,晚辈要给长辈送些亲手做的什么,但是他累啊,心想别整那套形式主义了。
他那小辣椒,由于没长的特别大,一直没卖。明日他还得起大早,摘辣椒,带人去开拓他的辣椒市场了。头茬摘不下多少斤,那也得出去啊。
他就没说。
宋茯苓是,她不道。
假如知道她也呜呜呜,好累呀,就想睡个自然醒。
她今天甚至都没对账,钱全放她奶那里,回来吃口饭,也没参与大伙的热闹就躺炕上了。没一会儿就睡着了。
马老太过来看她时,宋茯苓都已经从自个被窝,不知不觉滚到了米寿被窝里,弟弟暖和,弟弟的小身板可暖和了。
十五户人家,最后熄灯的李秀家,她这不是也想着给宋阿爷和马老太做袜子嘛。一个女人带着孩子,又点炉子又烧炕的,活多,才收针。
李秀才躺下没一会儿,这时候就已经后半夜一点多钟了,她就听到有响动,好像有什么动物叫唤,腾的一下睁开了眼睛。
拍了拍身边的儿子,重新点着油灯下地,在灶房摸把菜刀,这才推开屋门,四处一瞅,嗳呦我的妈呀“快来人哪!!!”
挨着她家的是宋富贵家。
宋富贵再次没穿好鞋就跑出来了,满脑子似梦似醒。
感觉脑子里还在寻思着,明个啃鸡大腿吃饺子啥的。
跑出来一瞧,梦立即醒了,激灵的不行,心也跟着一咯噔。
只看,好些双绿油油的眼睛站在院外,已经有两头狼踩到了铁尖尖上,受伤了还要往院子里冲呢。
此时,外面也正下着冒烟大雪。也就是说,平日外头爱燃着火堆,今日就没燃,下雪呢怎么燃啊,风也大。
宋富贵家和李秀立马二重唱起来,妈呀?妈呀,喊了好几嗓子,大伙才陆陆续续出来。
今儿累坏了,睡得死。
大伙立刻挥舞起早就准备好的铁杈子。
花这么多钱买的,有种就等着这一时刻到来的感觉。
最后一个镜头是宋茯苓惊恐地瞪大眼,耳边全是群狼在嗷嗷的叫,似是在向山上的狼们在发信号。
看到有一头狼直奔她爹来了“起开!”
披头散发的宋茯苓,啪的一声,将弩射了出去。
早上四点多,官道。
童谣镇出动了两队衙役,匆匆赶往任家村。
其中领头的,是一位断了右小臂的二十多岁男子。
在岔道口时,该男子突然下马,郑重跪地。
他能在失了手臂的情况下,还能继续当差,还是个捕头,全仰仗他心中最敬重的“将军。”
陆畔一脸风霜,狐裘大衣上沾满了雪。
他坐在马上,望着跪地的男子。
这人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,每次看到这个人的胳膊,心里都是一阵可惜。
陆畔身后的顺子,戴着顺字口罩,睫毛上也都是霜。
可见,俩人才从近郊军营赶回来,今日是冬至节,也必须得赶回来,风雨兼程。
“作甚去。”
“回将军,任家村,发生恶狼下山伤人事件,已出现四死七伤。”
陆畔点了下头,赶马继续前行。
可马蹄子,才向前走出几十米远,向陆畔汇报的头领也才站起身,只看陆将军的马,突然掉头。
陆畔的裘皮大衣,逆着风雪,飞扬了起来。
“驾!”
顺子也急挥马鞭任家村,小米寿在那里啊,而且听那小家伙说过,那伙逃难的人就住山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