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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太累了,已经教不会了,趁着明远还没有成亲,别下一个被这婆娘搅合乱,他要休妻。
杨母哭着劝,怎么也劝不听大儿子。
小儿子没成家,这个成了的还要离了。
气的杨母:一个两个的,我的天呐,不是说,有钱是好日子了吗?可是她家这是怎么啦。
……
“哥?”
杨明远是天蒙蒙亮时醒的。
听到门口有动静,以为是他哥在守着他呢。
结果一开门,只着里衣的杨明远,赶紧捂住敞开的衣襟,嫂子正坐在他门口小板凳哭。
看见他那一瞬,更是放声哭,“小叔,你哥为了你,他不要我啦。”
杨明远急喘两口气,捂住缠伤布的脑袋,“嫂子,您先别哭,慢慢说。”
“我说啥呀,小叔,倒是你应快去和你哥说,你是被自己求亲被拒气晕的,不是我气的。”
杨明远:“……”
才清醒。
被提醒着,又想起并且接受他和茯苓无缘的事实。
杨老大看到弟弟身后的婆娘,他要扔下水盆子,想过去踢两脚。
这么一眼没看住,他去给弟弟那衣裳洗啦,她又去骚扰他弟弟。
杨大嫂急忙躲在杨明远身后。
“哥。”
杨老大强压着气,“明远,你好些了吗?”
“好些啦,哥,我睡多了,去我房里,陪我坐坐吧。我再睡也睡不着。”
杨明远抬下手,示意身后的嫂子,天还早,快回去眯一会儿。
这个动作是暗示:让放心,他来劝。
奈何杨嫂子历来主意正,先假装回屋,然后在兄弟俩在里间唠嗑时,她躲在外面偷听。
偷听人家说话,这娘们也没什么三观,按理,没有化也该懂些道理。
但挡不住杨大嫂的道德点在最底下,认为偷听说话能算啥没分寸的事?又不是偷听小叔子两口子睡觉。小叔子两口子睡觉,她是指定不会偷听的。那样才算没分寸。
“哥,我们许久没说说话了,怨我,我总是瞎忙。”
杨老大搓搓手:“不是,你是真忙,这咋能怪你。”
“要怨怪的,像嫂子今日说我的那些,如若我和家里人没事儿唠唠嗑,也不至于让嫂子误会,很替我委屈。”
“是她四六不懂还瞎掺和,不说人话。”
杨明远摆摆手,让哥哥先听他说完。
“我从没对家里人说过,我这科举的事情,我进翰林院后的事情。
以前,我回来看书。
有时候帮娘摘摘菜,娘都很高兴,还直说,扰了我进。
这一昏,忽然觉得,哥,我好些事都不该如此。
包括不和娘还有哥提自己的事,事实,也是为躲懒。
外面的人,不是一句好人坏人能说得清的,分谁看,还要分怎么看。
事也是。
凡事都有两面性。
以前我怕我起了话头,要对你们解释太多了,有的其实自己也说不清。认为你们也不是很感兴趣,说了不懂,会觉得没意思,不如聊聊地里收成,今年雨水是否充沛。
我日复一日嘴更懒了。”
杨老大听懂了,说白啦,是他没本事,他家弟弟有本事,剩下的还都是老农思想。
杨明远望着他哥,摇了摇头。
哥怎么又怨了自己,他要说的可不是这个,而是哥嫂别闹了。
更何况,这是每一个曾经是贫农,之后,寒门出官员的家庭都会遇到的过程。
他想,即便进如宋九族,也是要面对的,所有人都要有变化,才能将日子过好。
“可今日听完嫂子那番话后,我觉得我错了。
我越不说,你们不更不懂了嘛。
宋叔曾言,这叫消息不对等。
像是嫂子今日说的,他替我委屈帮会宁特产店跑腿。
实际,我正因为跑腿,为这店和人考校学问,才走进皇视线。
翰林院,有几十位像我这样的人,有许多还我在翰林院多干好些年,大家都在排着队。我是为这店忙,才成为我们那届第一个被皇召进御书房的人。”
门里门外,杨大哥杨大嫂都一愣。
接下来,杨明远又用浅显的话,解释一番,他成为状元也借光了,那状元实至名归该是宋叔的。阴差阳错落在他这里。
他曾有过不安,愧疚。
也正好证明了杨明远之前说的,为什么为会宁特产店和人打赌考校学问,才会走进皇视线。
因为皇心里是最清楚不过的,碍于许多咱老百姓可能不太明白的原因,不得不认下他这个状元的果。
但心里,想必不太认可。
会宁特产店,成了转折点。
他用那次打赌考校,让皇看到,或许状元之名有些虚,可赢得尚算较有学问的人,他是有些真本事的,他也很高兴,一直很心虚自己的水平,大大方方的赢了一回,知道自己是什么程度。
“明远,你不说,这些事,我都不知晓。”
“是啊,你看,我这么解释,哥也听懂了,所以怨我。”
所以,宋叔之于他,不是嫂子看见的那块值钱砚台,不是哥哥认为包他吃住提点几句的人情。
在他心里,宋叔有许多身份,是传道受业解惑的恩师,是教他阅历人情的长辈,他家没有这样的长辈,宋叔在他人生里取代了这样的身份。
更是能说心里话的知己,是从认识以来的贵人。
杨大嫂在外面听傻了,在她半张着嘴惊讶时,小叔终于提到这次矛盾引发的主要话题,她急忙又将耳朵凑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