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爷子送回去。
心里更想暴揍媳妇一顿。
那娘们,从知道信儿都不知道该咋得瑟了,一会儿跑去嘱咐金宝,溜须你胖丫姐,一会儿扯着二闺女说,“得亏娘没着急给你许人家,你大姐,我都嫁后悔了。”
说那话不是人话。
他姑爷子难得的好品性。
要只是这些,宋福喜也忍了,毕竟这是大喜事,小侄女很优秀,来求亲的,一个一个好。激动的他心都哆嗦。
可是,当金宝娘小小声和他说出:“娘能不能是听茬啦,能是要娶回去做正房吗?”
你才做小!
“这又两年多了吧,这么久过去,没求亲不做准。你看他打完仗还不来,别是变卦了,咱还在这里瞎猜,别最后空欢喜一场。”
你当人家像你这么闲呢,再说,飞回来啊?
让你唱衰。
这给宋福喜气的,彻底压不住火。
金宝娘带那个穷命,甭管啥喜事,她都能用那针鼻大的小心眼瞎猜,别人在兴头,她非说两句膈应人。
关键还不对别人讲,对他一人叨叨,膈应他一个。
二丫披着衣裳过来劝两句,对她娘也很无语。
娘说那个话都没法听。
还说让王爷给她介绍夫君,王爷那里指定有一沓一沓的将军,各个都会要啥有啥。
她怕挨打才没顶嘴,当时话到嘴边真想问问娘来着:
找什么将军?身有什么能让将军能看重的。不说才情只略识几个字,单说那俗物银钱,人家给的起彩礼,你也要给得起嫁妆,啥都没有,剩啥都想要了。
二丫寻思话了,恐怕王爷眼下最膈应的是她,挡在胖丫妹妹前面不成家。
第二日一早。
钱佩英嗓子哑了。
宋福生嘴唇长了一个小手指盖大小的火泡。
这回,这一天,京都和黄龙的时间才算对接。
也是说,这段时间是封王圣旨送往福州,向天下传达,陆畔又回京,这一来一回之间。
这不嘛,陆畔交还虎符,怀揣请婚圣旨才从皇宫出来。
陆丞相等候在孙儿的马匹前。
“祖父。”
“珉瑞,你能陪我坐车吗。”
“好。”
祖父陆丞相在车里,两手放在膝盖。
孙儿珉瑞在车里,腰板挺直,目视前方。
两人心都很是激动,很想抱在一起,却不知碍于什么,都一动不动,还略有点儿紧张。
陆珉瑞先开口的:“我回去给您搓澡。”
陆丞相眼圈通红,哽咽着说:“好。”
马车一晃,陆畔这才一把扶住身侧的祖父。
陆丞相也借机一把搂住陆畔,哭了。
祖父想你。
陆畔眼含泪,我很想您。
国公府张灯结彩。
大门正开。
“少爷回来啦!”
老夫人,陆畔的外祖、外祖母,陆夫人,外祖家的亲属。
陆畔的四位姐姐姐夫。
一排外甥,以及对陆畔很眼生的安娜。
座,四位老人。
陆畔跪在他们面前:“孙儿不孝,一别两年,往后,孙儿会常伴在身边。”
陆丞相可陆畔的外公端的住,只笑,没泪。
谁也不知道他刚才和孙儿都抱在一起哭呢。
还笑话剩下的几人,这不是回来了嘛,快擦擦泪。
陆畔侧过身,又跪下道:“母亲。”
陆夫人连跪都不舍不得让跪,把着她儿的胳膊哭的两眼通红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陆畔征战这几年,差些扯烂她的心。
怕像夫君一样,从前线忽然传来不好的消息。
陆畔想仔细听母亲在呢喃着什么,本来母亲边哭边说听不清,结果四个姐姐合在一起抽泣的声音太大,一句也没听着。
“大姐。”
大姐夫说,瞧你大姐,过于激动,这哭的有些要收不住。
国公府好久没这么热闹,满桌摆的全是陆珉瑞爱吃的菜肴。
家里人没一个舍得让他喝酒,让他多吃菜。
当晚,陆畔还见到来府看望他的林守阳、谢宇,以及另十几位出征前走得近的世家子弟。
再加表哥丁坚。
他觉得这些人是故意的。
因为这几人在对他恭敬行礼后,各个都从门外或背或手把手领着,带进个孩子。
一排奶娃娃跪地,“给王爷请安。”
陆畔:“……”
是夜,红烛燃烧,红灯高挂。
陆畔出现在他准备的婚房里。
他坐在澡池边,打开那份写有宋福生之女宋茯苓的请婚圣旨。
用粗糙的手,抚摸茯苓的名讳。
琉璃镜里是他挺拔的侧影、俊逸的脸庞,陆畔对着琉璃镜说:“茯苓,等我。”
第二日一早。
陆畔在早饭时,接见了几位早被吓得浑身打哆嗦得百姓。
陆畔眯了眯眼。
依照小右子所言,这几位是遍天下寻回的宋九族亲属。
分别从河南老家,茯苓外祖城池,各个军户区、甚至大狱,通查一番翻出来的。
当然,已找到的宋九族亲属一定不止这几位,只不过在寻人时,陆畔特意命人,宁可给人错觉,也不准暴露宋福生已成知府。
这有的人不会认亲。
这里面有一位是亲手埋葬钱老爷子的奴仆。
有两位年男人说,马老太是他们的姨母。
一对儿老夫妻,军户籍,是何氏的父母。觉得儿子不跟着来,那随他们。无论宋福生他们发生了什么,反正也这么大岁数了,是一定要见见女儿的。
三日后,煜亲王陆畔,祭天。
祭天过后,王爷车架,带着宋九族新寻回的亲人,去往黄龙。